昆珮让两人去的就是停放尸体的小船。
耳边传来阵阵流水声,看见漆黑的河面,木林又想起了刚才的画面,下意识拽住江流的袖子跟在后面,走近了听见有人说话。
“大师兄,你怎么能判断他是出自书香门第?”
“自然是看他的手了!”没等昆珮解释,江流率先出声,“你仔细瞧瞧,他手上有茧子的地方都是握笔磨出来的,而手掌并无老茧,可见平日重活累活都不用干。这么一个十六七的男子,要放在农家早去干活了。”
“江掌门,木掌门。”
方才发问的门生拱手退后,昆珮、昆瑜也都抬起手。
“别,咱们随意点,我这儿可没那么多规矩。”江流急忙摆手,也不管他二人,自己走过去掀开尸体身上的白布,顿时有臭味混杂着腥气散发出来。
见木林捂着嘴,昆珮、昆瑜碍于家规只能微微侧身。江流展开骨扇轻轻扇动,一阵黑烟飘进来,待散去之时已经没有了异味,还能闻到些脂粉气。
木林壮胆跟着昆瑜走过去,见江流伸出手指挑起尸体的下巴,在脖颈上出现了一个黑色印记,与墨家死去时唐氏的描述一模一样。
“如何?”昆瑜问。
“并非是御魄所害,虽是印记一样,但他周身只有阴气,御魄是阴阳二气所炼,不该是这样。”
“这还真是巧了,怎么刚好被咱们撞见了?”昆珮手里依旧拿着朵芍药,说罢手一挥,芍药落到尸体身上,瞬间变成罩子,眼看着原本肿胀的脸变得骨骼分明,原来这人是个清秀青年,只是一双眼还是泛白,看了徒生惊恐。
“看他这样子,怕是飘了好几天了,可能还要往远处去寻。”昆瑜道。
昆珮看向江流,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他的骨扇道:“御魄不是能生死人嘛!你能把这人的魂魄招来吗?”
木林也看过去,她还真想看看御魄的威力。却见江流摊手,“御魄所用是阴阳二气,不是魂魄。‘生死人’一说也有极其苛刻的条件,魂魄必须在尸身三寸之内,而这个人怕是早过了头七,魂魄都有可能投胎转世了,我也没有办法。”
昆珮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天派人拿着画像去寻。既然知道我们要去青州,又知道江流在船上,这才把尸体抛出来,仔细查下去,一定能有所获。”
“大师兄说的在理。只是惜源河流经城镇众多,如何查起?”
“我知道!”木林终于能插句话了,她之前看过许多悬疑小说,一开始见了这人的眼睛觉得奇怪,这会儿才想起来。
江流见自己身后的人突然说话也有些惊讶,见木林走上前指着尸体的眼睛,“找有山坡、树林,近期气候干燥有风无雨的地方。”
“为什么?”江流道,尸体年龄、死因都可看出来,这生前生活环境如何知道!
“看他的眼睛,瞳孔泛白,代表死后没有被移动,长期处在干燥的地方。虽然被扔到河里,衣袖间夹杂着泡软的树叶,显然之间去过树林,很有可能就是在树林被杀的。”
“那如何得知他家就在树林附近,要是他去郊游也可以。”昆珮问。
“这个还要看他的穿着,出去郊游的人是不会穿这么一身崭新的白袍的,万一沾上什么东西怎么办?而且之前说他家是书香门第,出门在外怎么会没有随从。你们一定自己勘察四周了吧,怎么没发现一同遇害的随从?”
“嗯,木掌门好眼力。”
木林听昆瑜这么说,顿时有些骄傲,看向江流,不出所料,对方也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伸手拍拍她的胳膊。
“不过,就算查到这人的身份,怕也不能找出幕后黑手。”昆瑜道,说着又自己翻看尸体所穿衣物。
“江流,你有没有了得罪过什么人?”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赃,模仿御魄杀人,肯定视江流为眼中钉、肉中刺。
江流摆摆手,“我的仇人多了去了。你指哪一位?”
“你……”
木林没话可说,一直没说话的昆珮道:“江兄,此事牵连众多,青州墨家二十八口被杀,如今怪事连连,又遇到这个人,此事并不简单。”
“我知道,这不才要跟你们一起去青州查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说完拱手告辞,带着木林走上临近的船自己寻了船桨滑远。
“木林,你为何会法术?”
“什么?”突然出声的江流把木林从过去的回忆里惊醒。
“我刚才在船头看见了,你对着河面施法,之后才发现的尸体。”
“我……我就会些皮毛,这不是自保嘛,我又没剑。”说道后来自己也觉得牵强。
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法术什么自己也只是刚开始学,为了能活到大结局,不容易啊!
本想着江流会刨根问底,没想他听了自己的解释倒是没有多说,慢慢划桨,一会儿就离开船队,靠近了前面的镇子,一座满是青苔的石桥显露出来。
江流将船划到岸边,自己先下船,伸手扶着木林走上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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