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郑开复盯着沈默一顿猛看,脸上表情古怪复杂。

两句诗都很好,可惜只有半阚,让人叹为宛惜,而让他大为惊讶的是沈默才十八岁,却有此明悟,发出如此感概,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阅尽人生风霜,诸如他这样的老人才会有的明悟与感概。

浪子一般多是指贬词,但要看什么情况,沈默自取浪子名号,倒是适合他现在的年纪、性格和境遇,有种省悟后的感概、自嘲与不羁,也可以理解为对自已的警示,但不管怎么说,浪子能改过自新,确是大好事,可喜,可贺。

“学生在来沧县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回想过往的种种不堪,感概颇多……”沈默手脚比划,含糊吱唔的解释,真的是一时的感概而作,随手涂鸦,当不起县尊大人的盛赞。

“好便是好,老夫从不胡乱夸赞人,哼哼。”郑开复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起来,他现在看沈默越来越有点顺眼了,这小子还是有点小才的,若好好走正途,说不准哪天真能让人刮目相看。

“花间一壶酒,独酎无相亲,独酎无相亲……哟,这小子……”一时间,他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与感概之中,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沈默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不禁直拍大腿,忘了考校这小子了,不知道他看了多少书,千万别为一些蝇头小利误了府试大考。

沈默回到田庄时,客人已醉倒小半,难得有此新鲜好玩的聚会,真正的美食美酒,土壕们都放浪骇形,尽情享受,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美人侍酒,醉倒的都被随行护卫的家丁保镖抬上马车离去,没醉的继续啃肉串喝酒吹牛笔,和一众纨绔公子哥套近乎。

将近傍晚,品酒大会才结束,酒足肉饱的土壕们醉熏熏的离去,顺带着把二十几张懒人椅扛走,土壕们有钱啊,二十几三十两银子买张懒人椅真不觉得贵,重要的是图新鲜与享受,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

主簿项荣、县尉张楚是最后离去的,两人看沈默的眼神跟之前大不一样,他们都清楚醉仙露的价值,但只能看着,连插一脚的想法都不敢有,身为地头蛇,沧县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傅家家主傅天雄和十几家的家长们大老远的跑来沧县拜会沈六郎君,为的就是醉仙露的利益,他们再眼红再牛笔,也不敢得罪这么多家势力强大的世族门阀,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身为田庄的半个主人,沈默架不住客人的热情,喝了不少酒,手脚发软,被庄丁抬回房,碧玉、绿柳和几个丫环累出一身汗,才把他洗涮干净。

碧玉和绿柳匆匆梳洗,挥退丫环,关紧房门,然后红着小脸蛋爬上床,俩人听从义父柳铮的劝告,私下也商量好了,生儿子要趁早,相公禽兽不如,她们只能主动出击,反客为主了。

沈默醒来的时候,发觉情况不对,但木已成舟,只能无奈叹气,两个萌萌哒的小萝莉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柳铮给带坏了。

今天是醉仙露上市销售的第一天,对沈默及一众纨绔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他们一大早就起床,洗漱更衣吃早餐,然后匆匆进城,就连柳铮和各家田庄的大总管都满怀好奇,跟着去凑热闹,当然了,有些管事身怀家主或家长监管的重任,自然要上心。

大清早,县城内有两家酒铺很低调的开张营业,但动静却闹得很大,很多地主老财商富都派来管事家丁抢购醉仙露,人数很多,以至于把整间小酒铺都挤满了,排队的人甚至把整条街道都堵塞住了。

维持治安是捕快的责任,县尉张楚第一时间就接到手下禀报,亲自带了一些捕快过去维持秩序,也算卖沈默等一众纨绔的面子,就连主簿项荣都按耐不住好奇心,放着正事不做跑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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