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钟文育还是留下了两名侦察兵继续监视日军,自己则带着剩下十几名侦察兵赶过去肖飞他们会合。
肖飞他们其实并没有走远,一直与他们保持着十里路左右的距离,只是日军一直被薛剑强、钟文育他们牵着鼻子走,被越来越惨重的伤亡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发狠的猛追,一门心思要逮住这帮可恶的侦察兵,没有注意到肖飞这一路人马,所以肖飞这一路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
现在大家正躲在一片洼地中,洼地里植被茂密,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发现,只要别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日军放开了搜也很难搜得到。他们在焦急地等待着,随部队一起转移的老乡很是紧张,十几个小孩冻得鼻涕长流,不时发出压抑的哭声,稚嫩的哭声被寒风拉扯得支离破碎,让人心酸。
肖飞打老远就迎了上来,激动地叫:“连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钟文育笑笑:“让你们担心了,情况还好吧?”
肖飞说:“还好,鬼子只顾着疯了似的追着你们打,完全没有留意到我们,所以我们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掉队。”
钟文育松了一口号气:“那真是太好了。”
肖飞有些困惑地问:“队长,你们是不是得到了大部队的支援,整整一天都在狂揍鬼子?”
钟文育愣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
肖飞说:“这大半天爆炸声一直没有停过,我甚至听到了类似重炮炮弹爆炸的轰鸣,如果没有得到大部队的支援,你们……”
钟文育笑着打断:“别瞎猜,我们上哪找大部队?只是一直在用薛同志提供的地雷在狠炸鬼子而已。”
江辉眉飞色舞的说:“薛同志提供的地雷威力巨大,非常好用,鬼子可让我们给炸惨了!虽然没有细数他们的伤亡,但这一天下来,他们死的伤的,怕是超过一百了!”
肖飞险些惊掉了下巴:“那些地雷这么厉害!?”
江辉猛点头:“是啊,就这么厉害!尤其是那种像个香蕉一样的……叫啥子定向地雷的玩意儿,那叫一个恐怖,埋在雪地里等鬼子走近了引爆,轰的一声,五十米内的鬼子全部被炸成筛子,死得那叫一个惨!”
肖飞眼珠子瞪得滚圆:“能炸这么远的鬼子?”
江辉说:“这不算什么,百米之内的鬼子要是没有隐蔽好都会被炸倒……”
没有机会参战的侦察兵们一听都来了劲,呼啦一声围上去缠着让这些得胜归来的战友给他们讲讲用定向地雷狠炸鬼子的故事。这些跟日军大队恶战一天,战绩辉煌的队员也不矫情,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薛剑强可没有心情去讲故事,事实上,用诡雷炸死炸伤日军最多的就是他了。可他现在累得几乎要抽筋,手背更是钻心的痛……他把战术手套送给了苏菲,没戴手套一个劲的往雪地里塞地雷,手已经给冻伤了,处理不当的话怕是得长冻疮。他找到苏菲,这个小丫头正在坐在几名伤员中间,拿着一块树皮咬牙切齿的嚼着呢。
树皮又糙又苦,她那张清秀的小脸揪得跟个包子似的,翻来覆去的嚼啊嚼,怎么嚼都咽不下去。
薛剑强走到她的身边,问:“没吃晚饭啊?”
苏菲伸长脖子,很费劲的将嚼了半天的树皮硬咽下去,狠狠喘了几口气,薛剑强分明看到,她眼角冒出了泪花。她沮丧地说:“鬼子来得太突然了,匆匆撤离,根本就来不及带食物,哪里有晚饭吃啊。”
一名伤员声音微弱:“苏菲同志带了一些肉干的,都给我们吃了,她自己吃树皮……”
薛剑强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带了肉干还啃树皮?你当自己的胃是铁打的是吧?”
苏菲纳闷了:“他们是伤员,比我更需要营养啊,我拿肉干给他们吃不是很正常的吗?”
薛剑强噎住,半晌才说:“我迟早会被你气死!”放下背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包自热口粮,打开包装,然后发现水袋里的水已经冻成冰棍了。没办法,只能扔掉,走到洼地边缘一面冰坡,用战术刀凿开一口泉眼,从泉眼里接了一水壶水带回来,倒进盒子里,然后放入发热包,再放入真空包装的米饭和配菜,盖严。很快,盒子里的水就沸腾了,滚烫的水气从盒子缝隙里咝咝冒出,他把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手放到水气边缘,虽说不是火,但烘一烘也是挺舒服的,那钻心的疼痛减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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