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之上,万载寒蚿所化的赤身女子斜倚榻上,将一条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微微上下摇动。玉肤如雪,粉光致致,上面瓤犀微露,皓齿嫣然,更在频频媚笑又看不惯万载寒蚿与道童的丑态,手中所持的纯阳剑正要祭起之际。

秦清雪比较知道万载寒蚿的底细,见道童周身有怨气笼罩,黑气冲霄,显然是左道妖邪之流,遂不想救他。惟恐阮征冒然出事,失了先机,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得连忙打着手势,命其稍安勿躁。

阮征见此,只得将手一放,将凤目错开,向台下花丛中望去。至于秦清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加于点评。

隔了一会,忽听台上有人发出一声怒吼惨啸。阮征心方奇怪,闻声往台上去看。先见道童人已经仰跌地上,双目紧闭,似已身死。又见万载寒蚿眼含荡意,嘴作媚笑,自那玉榻上起身,瞧了瞧那地下的道童两眼,见其果真毫无动静,便重走回榻上坐定,张口一喷,一股绿气顿时将玉台全然罩住,霎时间,阮征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阮征长具重瞳,本能透视云雾,见此,便知那股绿气乃是万载寒蚿的丹气,与先前所见禁制不同。连忙运起自身的慧目法眼,定睛注视,绿气顿时宛若无物一般,无法再遮掩台上情景。

只见台上赤身女子已然不见踪影,唯独剩下一个极为奇怪的妖物。体如蜗牛,具有六首、九身、四十八足。头作如意形,当中、两头特大,头颈特长,脚也较多。一张平扁的大口,宛如血盆,没有牙齿。全身长达数十丈,除了当中的两首三身盘踞在宝榻之上外,剩下余身散爬在地,玉台几乎被它占去大半。

道童的尸体此时已被它吸向口边,六颗怪头将其环抱,长颈频频伸缩,不住吮啜,隐闻阵阵的咀嚼之声。形态猛恶,前所未见。

阮征没有想不到一个干娇百媚,玉艳香温,冶荡风骚,柔媚入骨的尤物佳人,一现原形,竟是这等凶残丑恶的妖孽。

他正惊异之时,忽见一旁的师尊秦清雪已不知去向,那具道童尸体也被万载寒蚿吃完。又见万载寒蚿刚把道童尸体连肉带骨吃个净尽后,便将身子渐渐缩小,在台上盘作一堆,状似睡眠。

忽见人影一闪,秦清雪自玉台上现身,瑶琴横浮,玉指接连拨弄琴弦,顿时铮铮奏乐,琴音高亢连绵,宛若是金戈起、铁蹄踏一般。

本来在玉榻上的万载寒蚿,每逢吸血之后,必然要酣睡若死,毫无动作。琴音一起,它便被惊醒,仍化为一个妖媚入骨的赤身美女,缓缓欠身而起,一见面前弹奏瑶琴的秦清雪,顿现怒容,目射凶光,将手朝外一扬,正要卖弄神通,克敌制胜。

秦清雪嘴角含笑,并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只是手上未停,琴音不止,长啸冲天。

万载寒蚿初醒之时,听不真切,刚将手一举,还未等它发动,琴声入耳,又闻得一股香气,立如痴醉一般,顿时心醉神迷,骨软筋麻,才知不妙,刚想飞遁,退出圈去,却觉周身绵软,有力难施,只能软倒在地,任凭诛戮。

琴清雪指间动作不停,目视前方,却对台外的徒弟阮征,言道:“你这般不机灵,可不像是我徒弟。还不快快持九天元阳尺进来,助我收伏这万载寒蚿,在外面看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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