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学义这三个字,再次出现在沈修他们的眼中,这案子,牵涉的人,所含之事只怕,越来越复杂了。

“就是吴学义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阿彪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激动上下摇了摇,即将破案的喜悦让他有些振奋。沈修望望身边地主家的傻儿子,抿了抿唇,竟是有些无言以对。

苏茶锦:“证据呢?我们找到的这些只能证明巧合,不能直接举证吴学义杀人,而且他有不在场证明。”

苏茶锦抬手敷敷额头,浇灭了对面傻小子的一腔热血,沈修适时再补一刀。

沈修:“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老跟你说,别那么肤浅,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这次咱们可是经过抽丝剥茧,层层推理得出的证据。”

“还会抽丝剥茧,用上成语了。”

“那可不是,苏警官来了一下提高了咱们队里的智商。”

阿彪说到这儿,还冲着苏茶锦眨巴眨巴眼。苏茶锦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猛虎落泪,瘆得慌。沈修见状,一脚踢在阿彪的臀部。

“得了啊,别再把人苏警官吓着。”

“老大,你,能不每次都踢我吗?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要面子啊?那你破案呗,案子破了,面子里子都来了。”

“我破了啊,我说凶手是吴学义,可是老大你们不信嘛…不过说真的,老大,这个吴学义这么狡猾,这证据怎么找啊?”

沈修:“我倒是觉得,这个张承志出现的时机有点巧,没准儿,他是老天送给我们的机会。”

苏茶锦:“嗯,我也觉得张承志是个突破口。还有关于吴学良死亡那晚车辆出入的监控,外卖已经在排查了。我们现在,要不去一趟济川码头?”

沈修点了点头,三人上车,路虎朝着济川码头行驶。

济川码头

济川码头算是A市比较大的一个进出口码头,里面不仅仅只有宋氏集团一个公司,还有其他公司的进出口货船。只是因为宋氏在这所有公司里面的影响力最大,码头里的划属地和轮船最多,而默认为宋氏集团济川码头罢了。刚进码头,沈修眼尖,一眼就望见了约300米外标着宋氏集团的牌子。阿彪跟着沈修许多日子,马上反应出跟上沈修的目光,而苏茶锦则只是出于对周遭敏锐的洞察,也跟上了沈修的目光,三人提步走去。

还没走近,二十来米的距离,张承志也发现靠近的三人,竟是撒腿就跑。阿彪条件反射下,‘嗖’地冲出去,不过三四步便将张承志扑倒在地。在这一瞬间,局面就朝着让苏茶锦没料想到的结果而去。她是着实没想到张承志会跑,而后被压在地上的张承志也似乎反应过来,开始鬼哭般嚎叫:“干嘛啊?!警察就可以随便伤人啊?我胳膊快要断了…..”

沈修:“阿彪,起来。”

沈修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张承志泛起了寒光,但是说出口的语气却是轻飘飘的。闻声的阿彪拔地而起,从张承志的身上弹射起来。

阿彪:“你跑什么啊…”

似乎是有些愤懑,起身的瞬间还是没能忍住有些不满地嘀咕,显然,在地上的泼皮惯子张承志没能把这话掠过去。被阿彪击倒在地的痛感还没过去,张承志开口的话算得上有些锋利。

张承志:“我想跑!警察现在管天管地,还管上市民跑步了吗?”

被呛了回去,阿彪有些气短,但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驳斥回去,站在那儿竟是显得有几分可怜。沈修抿了抿唇,望着张承志这才开口。

“一见警察就跑的,大多惯犯,我们也是条件反射了,给你添麻烦了,在这里赔个不是。”

沈修的话说得诚恳,却让苏茶锦忍不住想笑。沈修这人就是这样,哪怕是道歉的时候,都要反将一军,苏茶锦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猫,做错事被惩罚,临走前还不忘拿爪子挠你两下的模样,竟是和平日里沈修给苏茶锦留下的高傲形象毫无违和地重合。

而宋程堂不一样,他是一个你给他根杆就顺杆下,似乎一直没心没肺,乐呵呵,其实苏茶锦知道他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他们和沈修不一样,沈修从小就是少爷,被人百般惯着,长大后更是顺风顺水,奉承话听得太多,那种高傲是骨子里带来的。苏茶锦和宋程堂从小算不上孤苦,但是穷困却也是常有,有了更多‘懂事’孩子的特质,宋程堂更是深谙此道,从小就修炼地刀枪不入,从不和人冲突,受了委屈,笑笑就过了。唯独,唯独对苏茶锦例外,他看不得苏茶锦受委屈。所有的懂事,百般的隐忍,都在苏茶锦这儿丢了铠甲。

莫名又想到宋程堂,苏茶锦心头涌起一些酸涩。你常常因为一些其他的人或事想起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人,却不知道,那只是因为你一直没能放下,所以任何事情,你潜意识都能联想到那个人罢了,即使无关,你也能转九弯,过八河地扯上关系。

苏茶锦叹口气,把注意力转回到张承志的身上。

苏茶锦:“吴学义的弟弟死了,我们正在调查。所以你和吴学义的认识经过,我们需要了解。”

张承志眯了眯眼,看着苏茶锦,这下好了,连装都不装了,那之前的女主播一幕似乎从没发生过。

不过吴学义倒是确实没有逃跑的理由,只是他在监狱待久了,再加上之前被抓的阴影,对于警察朝自己走来的下意识便是跑。而对于阿彪的呛也是他压根就不想的,在监狱待久的老混子,对于警察带着骨子里的恨却也有烙印般的怕。他那恨一发泄完,留下的就只有怕了。

张承志:“警察同志,这个不好意思啊,我一时嘴碎。您见谅,见谅。”

回应张承志的,自然是沈修那比他装得还人模狗样,人畜无害的微笑。

张承志:“我和吴院长那样的大人物能有啥关系,我就是个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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