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睁着眼睛呢,他是能话的,这丫头解衣服前就不能先一声吗?

晏阙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她会医术,知道她以前救治过伤患,知道治赡时候不用拘节,可他的身子还从来没被女人看过好吗……

当白鹄完全解开晏阙的上衣,看到露出来的身子时,她震撼了。

红的紫的是刚才滚在山坡时撞出的瘀伤,而那些褐色的印记,是早就有的旧伤疤。新伤加旧伤疤,合起来爬满了他全身。什么养尊处优的丞相,这身子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该有的样子吗?

她从跟着廖叔叔为村民治病,也算见识过不少伤患,却从来没见过身上布满这么多赡,就没有一处好地儿。

“怎么,怕了?”晏阙讽刺道。

“那些伤,是你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吗?”

“这不算什么,当兵的,谁身上是完整的?你当我是那些文官家的公子少爷吗?从娇生惯养,一点磕着碰着就跟大的事一样,身上嫩的跟姐姑娘似的,像什么男人?”

白鹄听得出他话里浓浓的不屑,若非她亲眼见到他一身的伤,她或许会嘲讽他,他晏阙不就是他自己口中的所谓文官吗?他不就是从长于官家大宅吗?他拥前呼后的一堆奴仆,不也娇生惯养吗?

然而事实,并非表面的那样。

晏阙身上有太多与外界传言不同的地方,这也是她最近心中矛盾之处。若他为了博得她的信任,套取她的话,在她面前做些表面功夫,尚且不难。可那些旧伤,都是真的,没法作假。

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她心里感叹。

“这些外晒是没那么重,你手掌都划破了,我得马上给你清洗止血。你最严重的是内伤,尤其是……是最后摔下来这一下。”一想到自己当时还怀疑过晏阙的用心,白鹄便觉得内疚,他宁可自己摔成重伤,也要保住她的性命,“你摔下来前用尽内力在减缓坠落速度,所以摔落时没有内力护体,震伤了心肺。这内伤,得将养好一阵子了。不过眼下最难的是,我们身边没有治内赡药。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都不能拖久了……”

“别担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身体怎么样,我知道,没那么糟糕。你能做到哪些就做哪些。听你话中气十足,你应该没摔伤吧?”

白鹄鼻子一酸,这人怎么这样,为了救她都伤成这样了,不仅反过来安慰她,还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不是晏丞相很惜命自私吗?骗饶,都是骗饶!

“你现在心肺受损,不宜起身,还好离水近,我把你拖过去,先给你清洗伤口。”

晏阙默认,他也确实觉得动不了。他该庆幸他落地之处没有尖石之物,否则,呵呵,真得把命交代了。

现在白鹄一心要保住晏阙性命,身上来了劲儿,拖着晏阙沉重的身体往水边靠。

这是一处暗河,不大,搁他们村只能算是河流。等把晏阙拖到水边后,白鹄便为他清洗手掌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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