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宋清澍就这样大剌剌地直接出了门,完全没有遮掩,自然这个消息也被传到了淮烟的耳边。

除了赤竹是知道宋清澍目的地的,其他的人宋清澍并没有直接说目的地,于是淮烟只知道宋清澍换了衣服出了门,却不知道宋清澍去了哪儿。

“嗨,指不定是王爷接到消息,出去抓奸了呢,”淮烟身边的侍女笑得不怀好意,又剥了一小碟荔枝放在了淮烟的手边,“毕竟唐焕这女人,估计得有六七天没见过王爷的脸了吧。”

淮烟眯着眼睛慢慢吃着荔枝,不置一词。

服侍好淮烟,侍女鞠躬退下。

淮烟玩弄着之前捏在手里的荔枝核,神色黯然。她这种进入纪王府的,依仗就是纪王爷,纪王爷的情绪若有一丝转变,最敏感的自然就是枕边的人。别的都好说,只是希望在计划完成之前别出任何问题。

“都到这地步了,怎么还能有变数。”

淮烟躺在软塌上闭着眼,明明昨天还一切顺利,今天却感觉突生巨变。

宋清澍目标明确,地图上面两个人都没有动,那么代表两个人还在麟越酒楼。

宋清澍有些委屈,自己都还没吃什么东西呢,结果发现自己老婆跑出去跟别人吃东西了,而且老婆最大的愿望是跟自己和离,和离不成就强制让自己休妻。

宋清澍委屈,他不仅委屈,他还打算大声地去给自家老婆说。

麟越酒楼离纪王府在地图上的距离不远,但是行驶马车还是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宋清澍就在这种又委屈又难受的情绪下进了麟越酒楼。

京城的酒楼人来人往,跑堂小二即便不认识面前的人的脸,也知道穿着暗纹织锦戴着这般成色的玉的人不会是一般人。

“客官里边清,请问您几位?”跑堂的小伙子马上迎了上来,满脸笑容。

“我家的人已经预定好了,”宋清澍咬着牙,“碎雨轩。”

小二垂眉应下,心里却不停嘀咕,然而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嘞,您往这边走,我领路。”

这位爷怎么跟去青楼抓奸的深闺怨妇似的,这年头还真能有哪家夫人跑到这边跟奸夫吃饭?

碎雨轩就在二楼,几步就到,小二敲了敲门:“客人到。”

里面沉默了半晌,然后喊了一句:“进。”

小二替宋清澍开了门,宋清澍看见里面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和怒火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奈。

大圆桌上面摆着招牌菜,油辣子泼的锅酥鱼,红烧兔羹,切片烤鸭,满满的烟火气。

唐焕和宋陆平两个人即便是绕着大圆桌子,两个人坐的位置也离得十万八千里。

宋清澍感觉心情好了一点,于是抬眉朝着唐焕走过去。唐焕换做男装出的门,杏仁色的云纹棉袍,束发呆子是一根明黄色的棉带,看起来朴实无华,实际上质感亲肤温和。

“唐贤弟,今天不是说好了我做东,怎么今天就不跟我一起吃饭啦?”宋清澍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径直走到唐焕的身边坐下,歪着头满脸微笑地看着唐焕。

唐焕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好看。

“宋……宋兄说笑了。”唐焕突然结结巴巴的,斟酌着词句回答。

宋清澍是知道违和感出现在哪儿了。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是先从疑惑变到惧怕的。如果说宋陆平最开始不知道来者是谁,发现是宋清澍的时候就从疑惑变成了对长辈对敬畏和恐惧,而唐焕,和他走过了两个世界的唐焕,现在也是一脸的疑惑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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