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水患致使民不聊生,太子罪不可赦,圣上收回了他东宫的印鉴,宫中人都道这太子被废是铁板钉钉子的事了。

司空府上,黑白棋子相互较量着,博弈两位公子神情颇为专注,一来二回间棋盘上已是白子的天下。

“我输了。”

司空默默将黑子收回棋盘道:“王爷这棋艺日渐精进了,着实让人佩服。”

康王手持白子,缓缓道:“一步走错,则满盘皆输。所以要步步为营,才能走到最后。”

司空闻言缓缓点头道:“扬州太守这步棋用的妙矣。”

“此人惯会溜须拍马,这次太子殿下亲临,他还不得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修长洁白的手指将白棋尽数收入盒中,康王静静注视着一子不剩的棋盘。

“不知王爷下一步棋怎么走?”

“下一步就看他们怎么走了。”

夕阳的残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司空看着对面白衣青年,脑中蓦然忆起十多年前那位少年,隐忍而悲伤的眼睛,坚毅而果决的脸庞,他对自己道:“司空,我要走的路前方是狼豺虎豹,后面则是万丈深渊,你可愿与我同行?”

如今少年长达成人,时光让他稚嫩的脸颊变得更加成熟,让他的心志变得更加果决,现在的他无须掩饰,绽放光芒的美玉,浑身上下显现出一股王者之气。

对于宫中的情形,文汐已有耳闻。王爷晚间归来时,特意嘱咐她近几日不要出门,就呆在王府内。宫中似乎有大事要发生,这京都的天说变就要变了。

文汐听话没有在出府,乔婉柔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时的来拜访她,跟她聊聊天,许是怕她闷着,还带了很多书籍前来,这乔婉柔果真是大家闺秀啊,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而且她博览群书,又温柔谦恭,文汐心想如若自己是个男儿身对于这样的女子一定会动心。

入夜,雷雨交加,自入暑以来,这种天气就见怪不怪,即便是瓢泼大雨,宫中的侍卫也不敢懈怠,一遍又一遍的在雨中巡逻。只是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为他们的作业带来不小困扰。御林军总指挥曹墨在位数年,锐利的目光似夜间的猎豹,紧紧盯着这漆黑无涯的夜。

“嗖嗖…”

诡异的声音传来,大庆殿前正在巡逻的侍卫一一倒下。

城门上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前方已是人头攒动,箭如雨下。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血水流了一地,又瞬间被雨水冲刷的什么都不剩下。曹墨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有人夜袭皇宫,瞧着势头,恐怕不只是夜袭这么简单。他立即调动所有的御林军前来抵御刺客。可是对方人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他们训练有素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的刺客,饶是曹墨当差多年,心中也有些慌了,对方有备而来,而且战术诡异,御林军恐怕抵挡不了多久。只期盼着圣上尽快得知消息,派军队前来镇压。

雨越下越大,曹墨已身中数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看着身边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他无力去救援,只能奋力杀敌,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再也看不见熟悉的身影,全是手持铁链刀具的黑衣人,将他包围。

“曹总领,别在挣扎了,今夜这里就是你们御林军的葬身之所。”

熟悉的声音传来,曹墨努力抬头待看清来人之后,大骇!

“是你?你这般狼子野心……圣上不会放过你的……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黑衣人绞杀。

“哼,狼子野心?本宫只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大庆殿内格外的寂静,圣上正专心批阅着奏折,此次扬州水患颇为严重,太子捅下的烂摊子不得不由他前来收拾。这是他怎么也猜不到外头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揉了揉眉心,他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头也不抬道:“上茶。”

一杯清茶递至他手边,圣上端起来喝了一口,瞬间察觉有些不对,这杯茶是凉的。他抬头正对上一脸邪笑的太子。他的衣衫早已湿透,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的雨水打湿了大庆殿的地毯。

圣上望了一眼门外,只听得见雷鸣声夹杂着雨声,除此之外,似乎安静的过于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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