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明别枝吗?”

厅中风声落定,娇小的鹅黄身影如同池边垂挂着的迎春花一般,轻盈可爱。明别枝看着面前这个容色好似朝霞般娇艳的女孩,见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便点了点头。

“二妹,不得放肆!”

帘子轻响声中,又陆续进来三个少年男女。领头的那个身材修长,面色冷峻,一双傲气逼人的黑瞳从明别枝面上滑过,对上穿鹅黄衫子的女孩。

“霁儿,该改口叫三妹了。”明松照瞪了眼明汀兰,同明别枝道,“蝉儿,这是你大弟弟,明新霁,边上那个穿藕色衫子的是你二妹妹明晨曦。”

明新霁正是方才训斥明汀兰的那个,此刻见明松照提到他,便转头看了眼明别枝,却不说话。

“曦儿,快见过你大姐姐!”明松照见明晨曦旁若无人地垂着头不知在做什么,面色有些难看。

方才明晨曦一进来便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了,此刻也不站起来,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戏谑地望着明别枝,手上把玩着一方玉佩。

“大姐姐?哪门子的姐姐?我只知道我乃明府嫡长女,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姐姐?”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你是父亲也不能不讲理,旁人都知道我是明大小姐,往后变成了二小姐,不知道有多少人取笑我呢!”

明别枝站在一侧静听这对父女辩嘴,也不插话,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瞥见角落里站着个穿月白衫子的少年。

她记得他们是一道进来的,同其余几个的张扬相比,他简直安静得像根不起眼的柱子。自从进来后,他非但没开过口,连脚步都没挪过。

“你是二弟弟清晓吧?父亲真会取名,二弟果然生得好似清晨的晓露一般,不同凡俗。”

“大姐姐好!”明清晓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嘴角上弯,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旁边的叶姨娘欠了欠身,低声道:“谢大姑娘谬赞。”

“还是晓儿懂事,曦儿白长那么大了。”明夫人面露歉意,道,“蝉儿别生气,这两个孩子被我和你爹宠坏了。”

“咣”一声,明晨曦用力合上了盖碗,嘴里嘟囔了一句“小妇养的都一样”。

叶姨娘脸色白了白,明清晓不动声色地搀住了她的胳膊,半倚在墙边。

明别枝凤目中水波荡漾,似笑非笑地瞅着父亲。

明松照本想装作没听见,这时被明别枝看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不由得面红过耳,指着明晨曦道:“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曦儿,跟你爹置什么气?”明夫人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道,“二姑娘该回房吃药了,你怎么忘了?”

明晨曦气鼓鼓地站起身就走,到了门边却停住了,剪水双瞳在明别枝身上来回睃了几眼,冷笑道:“啊,我记起来了,我十二岁时在南边见过你。那一身土样儿,我还以为是灶间的小丫头呢,谁成想是明家大小姐啊!”

明别枝想了想,她们确实是见过一面的。那是明晨曦最后一次随着父亲去竺城,距今已有三年时间。明老太太曾以为大孙女会留在竺城一辈子,因此并不打算委屈她同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弟妹见面,以免白白受气,所以每回都特意将她支开。那天傍晚明晨曦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时贪看路边两只公鸡打架,不慎迷了路,正碰上从厨房端了碗汤圆打算给老太太送去的明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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