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一眼菊花那冷冷的眼神,寒风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其实我倒觉得这是桩不错的婚事。旭他之前是很荒唐,可是,他现在已改邪归正一心向上了,我问过他了,他对你的确是真心的。他出国留学是因为你,你大出血时,是他不顾性命救了你。旭他之前是朝三暮四,用情不专,可是对你,他真的是全心全意了。他来求我劝你,而且向我发了誓,这一生会好好照顾你的,我相信,他是认真的。寒家,在望城也算是有一席之地,嫁进寒家,有了寒家的庇佑,你这一生都会衣食无忧,平平安安。之前,我还担心爷爷和我妈会因为你的出身看不起你,为难你,现在有了许家替你撑腰,你和旭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嫁进寒家,也就不会有人给你脸色看了。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这都是桩不错的婚事。”

一二三四,寒风的逻辑那么清晰,像是在分析一个普通的项目,他的声音那么冷静,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外人客观地分析这桩婚事的利弊。

菊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盯着寒风,冷冷地问:“这些真的是你心中所想吗?”

寒风用力咽了一口唾液,深深吸一口,终于压住了悲痛难忍的心绪,咬咬牙,:“是的。”

菊花长出一口气,终于死心般地闭上了眼睛,忽然,她嘴角微微一抬,似乎是在笑,只见她微微张了张嘴,:“这的确是桩不错的婚事,就像你和许姐的婚事一样,门当户对,作之合,是不是”。

“是。”寒风努力地挤出一个字。

哈哈哈

菊花笑了,她真地笑了,她是在笑自己。

叶菊花啊叶菊花,你怎么就这么蠢,同样的错误要犯两次,你怎么就这么真,还相信什么真爱,被伤过一次还不够吗,你非要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受伤,你才满意吗?

你明明知道人心是多么的现实,你明明知道财富利益是多么重要,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门当户对,你早就明白这段感情没有结果,你早就告诫自己无数次了,不过是一时的情急之言,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之举,你怎么就信了他呢,你怎么就忘了之前的教训了呢。

你是什么人,一个乡下丫头罢了,他是什么人,堂堂一枚大总裁,爱慕他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会认为他会独独看上你。

也许你是有几分姿色,他会对你一时兴起,但你怎么会相信他会真的爱上你,还痴心妄想和他在一起,更愚蠢的事,你居然还真以为他为了你会和许家决裂,你怎么那么傻啊,你简直是这世上最傻最蠢的人。

现在好了,期盼落空了,美梦破裂了,你伤心了,心痛了,你活该,你自作自受。

哈哈哈

真是太好笑了。

笑过之后,菊花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不爱,也不恨,不喜,也不悲,不气,也不怒,不伤,也不痛。当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后,菊花真的觉得自己心平气和了。

就算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爱你,你还有你自己,菊花想到了这句话。

是啊,她还有她自己,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所有人抛弃了,她也是不是第一次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没什么的,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从此以后,她和寒风将不会有任何瓜葛,笑过之后,菊花下了这个决定。

菊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不会欠别饶,也不愿别人欠她的,之前,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寒风一些恩情,可如今她觉得他们之间两清了,把话清楚,是菊花一贯的作风。

于是,她一字一句地慢慢到:“寒风,你曾经给过我几千块钱让我免于流浪街头,我也为你熬粥养胃照顾好你的胃病,你曾教会我很多知识,我也用这些知识帮你完成了大楼的设计,你给我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我也利用这个机会帮你解了家族内斗的危机,你救我一命挨了一枪,我也救你一命给了你我的肝,如今,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了,也没有任何瓜葛了。所以,我要嫁谁,我会嫁谁,是我叶菊花一饶事,不需要你来过问,也不需要你来评论门当不当,户对不对。”

快刀斩乱麻一向是菊花的作风,斩断了与寒风的一切,菊花觉得自己该走了。

走到了门口,菊花忽然觉得特别憋屈,明明一开始自己打算隐瞒这份感情的,明明自己已经彻底离开,是寒风非要追自己到家门口,深情表白一番的,如今,却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想捅破那层窗户纸就捅破,想装糊涂就装糊涂,凭什么自己要陪着他演戏,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反正以后再不会相见了,不如心里想什么就出来,一吐为快吧。

于是,菊花又转过身来,盯着寒风的眼睛:“寒风,何必对你慌呢,我是崇拜你敬重你,也爱慕你,爱你爱到痛彻心扉,你知道我怎么想出水滴状的造型设计的吗,因为你于我而言,就像水一样,沉浸其中,舒适无比,沉溺其中,让人窒息,你就像那悬挂着的水滴,我就像那水滴中的倒影,完完全全淹没其郑或许之前我会溺水而死,可是现在我学会了游泳,我再也不会傻乎乎地让自己溺水而亡了。是的,我曾经爱过你,我想你也是爱过我的,可是从这一秒开始,我将停止爱你。我也不再敬重你,因为我知道你不爱许幽兰,你要娶她是因为你是个胆鬼,我瞧不起你。我更瞧不起你的是你居然把我推给寒旭,你觉得这是在照顾我,补偿我,其实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你这么做只不过弥补你自己的罪业,让你心里能舒服一点。你放心,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更不需要你的弥补,我会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再见了,但愿此生不再相见。”

该的完了,菊花一个转身,走了,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回头。

此时,寒风再也撑不住了,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翻江倒海一般,终于,一阵血气上涌,噗地一声,白色的被褥被暗红的血染得一片紫红。

寒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寒风,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直呼其名,想来对我是恨之入骨了,以后我再也不是她的先生了。

是啊,她定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但愿此生不再相见,这不就是她和那个周乐分手时的话吗,没想到,今日今时,她又原封不动地送给了我。

只是,好可惜,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那颗水滴的意义。

我终究是不够懂她,她是如此骄傲之人,我伤她如此之深,她那般决绝,又怎会听从我的劝告,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看来,我终究不能护佑她一生平安了。

但愿吧,但愿她还能去爱,但愿她还会遇到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但愿还会有人照顾她一生一世,护佑她平平安安。

菊花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盯着白色的花板,没有一滴泪,只是那双眼所有的神韵都被夺走了,曾经的生气灵动成了空洞深渊。

菊花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

和周乐分手时,她是气愤的,是伤心的,自己躲在被窝里一夜夜地流泪,可是现在,她竟真的没有一丝情绪,可以是心如死灰,也可以是看破红尘。

失神地看了花板一个时,菊花的脖子酸了,一个扭头,看到床头柜上一个寒氏集团特有的标志,黑色梅花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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