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近宫城。
这时少年的眼中才露出一丝惊诧之色，但也仅仅是一丝，很快就消失不见。
走在前面的王继恩回过头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吃惊。”
少年道：“我是人。”
语音简短，似乎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会高兴，会伤心，当●app下载地址xbzs●然也会吃惊。
王继恩笑了笑，“人总有一个名字的。”
少年的回答更妙，“名字是别人叫的。”
王继恩又笑了，他觉得这个少年很妙。
“我也用过好几个名字，你说的很对。”
他本以为少年不会再回答。
但是少年忽然道：“一个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绝不能不知道自己的使命。”
少年的眼睛里，蓦然出现一丝坚定的火苗。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说话，随着王继恩一起进入宫城。
这时，少年提出了一个请求，“能不能给我一件干净衣服。”
王继恩又笑了，这少年很聪明，知道要去见皇帝。他穿着这身衣服去见皇帝，难免失礼。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他猜错了。
少年不是为了怕皇帝闻到他身的臭味，而是......
王继恩带着少年进入垂拱殿，他和晏宁使了一个眼色，自己退了出来。
夜已经深了，人总是会饿的，内侍送莲子羹，晏宁和赵光义正在喝粥。他们坐的远远的，楚河汉界清楚分明。
垂拱殿的依旧明亮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脸，赵光义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每日日理万机，府仆役百人，少年不过是一个掏粪少年，他哪里认得过来。
少年走到他面前。
赵光义眯起眼睛，“你，认识我吗？”
少年道：“小人是您府的人，当然认识你。你是当今皇帝的亲弟。”
赵光义脸色大变，手中的杯盏微微发着抖，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你是何人？居然敢冒充我府的人，肯定是晏宁找你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
他扭头看向晏宁，神情说不出的悲愤交加。
“晏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宁道：“你真的不认识此人吗？”
他看向少年道：“把你的腰牌给他看看。”
少年把一块乌木做成的腰牌，放在了面前的桌。面有字有号，还有一个编号。
腰牌是赵府出入的凭证，一个编号对应一个人，府都有记录，做不得假。
赵光义面色又变了变，看了看晏宁，又看了看面色难看的赵匡胤，忽然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了，难怪看你这么眼熟。你在府负责什么的？”
少年道：“我是掏粪的。”
赵光义厌恶的皱了皱眉，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臭味，把莲子羹放下，他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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