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金吾卫很热闹。

走人情的,托关系的,暗中刺探的,半夜刺杀的……

来来往往,犹如菜市场。

金吾卫长史许大人感慨一句,“本官在金吾卫当差十年,从未见过这般热闹景象。”

热闹得一点都不真实。

按理说,凡是进了金吾卫的人,别管是王孙公子,还是世家子弟,都得脱层皮。

偏那萧逸,“住”进了金吾卫,犹如进了自己家中。

除了没有自由,旁的什么都有。

每日吃香喝辣,挥毫泼墨,不像是坐监,倒像是度假。

下面的儿郎偷偷问过许长史,“关在里面的公子逸,这么大的排面,不审吗?”

许长史“嘘”了一声,“上面有交代,关着他,确保他的安全。旁的事情,一概不准过问。若是有人找你们托人情,都给推了。当心有命赚没命花。”

众人唬了一跳。

这案子竟然这般严重。

有人不明白,问道:“他杀了陶家二老爷,竟然不用过堂受刑。他日,陶家问起案子,我们金吾卫如何交代。”

许长史板着脸,说道:“对陶家如何交代,轮不到你们操心,上面自有主张。这个案子,别问,别看,别说……就当诏狱里面没这号人。懂了吗?”

“懂了!”

许长史不放心,再次提点道:“盯着点外面。最近闹腾得厉害,全天下的刺客都在往金吾卫冲。你们守好了大门,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要是里面的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提头来见!”

“诺!”

……

未央宫!

陶皇后心情很不好。

她厉声质问梅少监:“萧逸为什么还活着?本宫让你解决他,这都多少天,为何本宫还没听到好消息?”

“娘娘息怒!”

梅少监心头发苦。

“娘娘明鉴,老奴暗中派了三拨人前往金吾卫。奈何金吾卫犹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三拨人折损过半,剩下的人逃离京城,以避风头。”

不是他无能,而是金吾卫太凶残。

陶皇后和陶家在朝堂经营一二十年,金吾卫是他们唯一插不上手的地方。

收买利诱,以往可能会有用。

这一次,无论出多少价钱,金吾卫那帮混蛋自称堂堂清白人,愣是一文钱都不要。

呸!

臭不要脸!

显然有人提前打了招呼,不许金吾卫儿郎收取好处。

陶皇后心情很糟糕,她厉声说道:“三拨人不够,那就十拨人,三十拨人。无论如何,本宫要让萧逸给二哥陪葬!”

梅少监微蹙眉头,小心翼翼提醒,“娘娘,闹得太厉害,恐惊动陛下,惹陛下震怒。万一陛下问起来,岂不是让娘娘为难。”

“你想说什么?莫非你想劝本宫大度,饶萧逸一条狗命?”

“老奴不敢!老奴想着,此事宫里出面不合适,不如请陶家料理公子逸。”

陶皇后冷冷一笑,“陶家这些日子可没闲着,你难道不知道。”

梅少监低着头,小声说道:“老奴只是认为,陶家那边可以做得更好。”

陶皇后沉默深思。

片刻之后,她说道:“无论如何,萧逸必须死。养的打手不管用,那就想办法从外面请高手行刺。即便引起朝臣非议,也在所不惜。”

梅少监张张嘴,劝解的话还是没出口。

很明显,皇后娘娘不够冷静。

这个时候说什么皇后娘娘都听不进去。

他只能领命退下。

三皇子萧成义在殿门外候着,见到梅少监出来,忙问道:“事情如何?”

梅少监摇摇头,“娘娘要让萧逸死,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三皇子萧成义紧锁眉头,“母后平时不是这样的,为何偏偏在这件事情上面如何执拗。那个萧逸,已经被关进金吾卫,死,是迟早的事情。何必非要行刺,落人把柄。”

梅少监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娘娘还在陶家的时候,同二老爷感情格外深厚。二老爷在金銮殿上,被公子逸刺死,娘娘没有当场发作同陛下翻脸,已经是极为克制。娘娘报仇心切,如今谁劝都不管用。”

三皇子萧成义一拳头砸在墙壁上,“陶家误我!”

“殿下慎言!”梅少监小声提醒。

三皇子萧成义脸色铁青,“母后一意孤行,非要搞行刺,迟早会被父皇申斥。二舅舅死了就死了,总归金吾卫会给个交代。就算母后同二舅舅感情深厚,难道等一等也不行吗?等金吾卫调查清楚,明正典刑不行吗?非要行险,就不怕反噬,不担心有人渔翁得利。”

他焦躁不安,心绪难平。

他不喜欢行险,风险太高。

更何况是替陶家行险,他满腹不乐意。

陶家是他的母族,这不假。

然而,陶家权势滔天,手又太长,连他的皇子府都要指手画脚。

三皇子萧成义对此早有不满。

他一边要借助陶家的权势,一边又想要斩断陶家的手。

他矛盾,挣扎,纠结……

梅少监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是在宫里,殿下当心隔墙有耳。娘娘痛失兄长,行事略有过激,殿下理应体谅。”

三皇子萧成义言不由衷地说道:“多谢梅少监提醒,我都明白。我就是担心母后。今儿一早,我给父皇请安,父皇没见我。”

梅少监一听,心头突突乱跳了几下。

他问道:“殿下可知陛下为何不见你?”

“说是身体不适。然而,我问了一圈,兴庆宫没有召太医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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