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虎子没有招呼妇人,径直冲了进去。

董蒙随着虎子进去,看到妇人坐在床前,正学着董蒙模样,给女童擦拭着脸面,见到董蒙、虎子进来,有些彷徨的站起身来,脸面怕是有些红了,显然爱女心切,没有依着董蒙嘱咐的不要乱动。

董蒙能理解妇人为人父母的心情,只朝着妇人笑着点了点头,再指着端着姜汤的虎子,道:“你给你闺女喂着喝些,喝一半就好。”

妇人确实能听懂董蒙说的,右手扶起女童,就着虎子端着的姜汤,掰开女童的嘴角,一口一口的喂了几勺。

董蒙忐忑的看着妇人举动,见到女童没有吐出来,心中暗道,还好,还好,能吃喝些东西,就是好的。

等着妇人喂着女童喝了半份,再将女童放平,董蒙走上前去,看到女童的额头已经有了汗水,取了麻布湿了水,再换过一遍,附在女童身上,至于其它的部位,用两层干净的麻布盖着。

以手背搭在女童脸颊,董蒙眉头挑动,顿觉惊喜万分,只这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女童身上的温度,已经开始有所下降。

其实,董蒙清楚记得,医治发烧分为热敷和冷敷。

当病人发烧温度过高的时候,要用冷敷降温,而低一些时,要改为温水擦拭身体,称之为热敷,39度以上,算是高烧,低于39度的,就要换热敷更好些。

董蒙知道,量体温,最精确不是腋下,而是口舌和后庭,董蒙也知道,发烧的人只能吃些米粥之类的流食,就像后世的一句话,道理我也懂,鸡汤我也喝,沙比还是我。

空有一肚子理论,现在董蒙根本就不知道女童发烧温度多少,身体是什么情况…

得!

跟着感觉走,紧抓梦的手。

董蒙让虎子提着水桶,换了新的井水,约莫着二十分钟间隔,又给女童换了两次,眼见着女童的呼吸平缓了,董蒙再让虎子烧了热水,改为用热水轻轻擦拭女童的额头,手臂、脖颈处。

就像是董蒙曾经听过的一个笑话,有记者问路人,当你死了以后,你最希望别人对你说些什么?

路人根本没有迟疑,就回答道,我希望有人说,‘看!他动了!’

也许是古人的身体,从小没有吃了太多杂物,没有什么抗药性,当董蒙擦到第三遍时,忽而听到身后,虎子欢呼道:“仙人,你快看,阿月动了!”

董蒙心思一震,旋即看向女童面孔,赫然发觉,女童原本紧闭的双眼,已经微微睁开,眼球也在缓缓转动,嘴间微弱的吐出声量。

“阿母!”

呼唤虽小声,董蒙也听得真切,然后,心神为之一松,董蒙忽而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身体向后一个趔趄,若不是手中抓着床源,便要跌坐在地上。

见着虎子“嗷嗷”着跳过来,搀扶住自己,董蒙摆了摆手,笑道:“我没事儿,那少妇…不,不,阿月她娘,你快取了虎子送来的鱼,挑成小块,混在姜汤里,给阿月喂着吃些。”

随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董蒙和虎子,出了阿月家中。

方才心思放在阿月身上,董蒙尚不觉的什么,此时想起来,看这天色,怕是在阿月家呆了两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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