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程教授只有一种要发生的事情“来了”的感觉。柳雨如果不作妖,老老实实地带他们进山,他才该担心。柳雨要扶贫政策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惊喜。

云南有不少像花祭部落那样与世隔绝的村寨,他们有自己的文化和传统,不与外界往来,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被称为“生苗”的那些寨子。“生苗”是相对与汉文化相融合或者是完全汉化的苗族“熟苗”的一种称呼,这些年“让生苗下山”一直是个重点工作,不仅扶贫,教育、工作都有安排。好在随着社会的发展,山下的日子比起山上要好过很多,越来越多的生苗下山融入社会。

柳雨提出要扶贫政策,正中大家下怀,她要是想窝在深山老林里继续与世隔绝大家才该想哭。当然,那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柳雨是在文明社会长大,哪怕精神分裂把自己当成了花祭神,富豪家的千金小姐也受不了山里的那苦和罪,这点从她这两年拼命挣钱又是给两个苗族老头开养殖场,又是让他们搞药材种植就能看出,只不过技术不太行,水土不服,干什么赔什么,上千万投进去水漂都没翻两个就没了。

科研组的马教授说:“不仅给你们扶贫政策,还给你们技术支持。你们愿意走出大山融合进社会,这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大好事,政府愿意全力支持和帮助,即使是让扶贫小组进驻也是可以的,不过该走的流程该打的报告还是要做的,这也是我们这次进山的工作之一。”他说完,给柳雨看了工作证,保证一定帮柳雨把扶贫政策申请下来。

柳雨微笑,说:“那就是说还得等啰,也就是说有变数了。那万一你们考查完变卦怎么办?我还能追到你们单位去找你要说法?就你在的部门,我敢闯,你们的警卫就敢抓!切!”

程教授说:“科研只是顺便,救人要紧。”

两个家长也在催促柳雨,进山救人要紧,他们的儿子还在山里。

柳雨油盐不进,“又不是我的儿子在山里。”她要求救援队减半,最好减到十个,科研队只留两个,那两个家长带着全是累赘,留下。“什么时候扶贫政策下来,我再全力配合你们,现在嘛,最多带你们进去看两眼,多的没有。”

程教授和马教授与柳雨讨价还价,救援队员是一定不能减的,万一学生出事,找到人,还得负责把他们抬回来,科研队也不能减。程教授没扯别的,只告诉柳雨,此次进山一半的经费是他们出的,出钱的就是爸爸!

双方好说歹说,一致同意让那两个家长留下。

两个家长千辛万苦跟到这里,又忧心儿子安危害怕他们只是做做样子不好好救人,再看柳雨这个向导一副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模样,哪肯留下,当场闹了起来。

柳雨冷冷地来了句,“你俩进山,那就管杀不管埋。”她毫不掩饰恶意。

不过,几乎没几个人把柳雨的话当真,毕竟旁边还有两个配枪的公安在,森林公安的战斗力绝对强过派出所民警,当着他们的面行凶,怕不是想被当场击毙。

女家长正在火气上头,听到柳雨这话更气,上前两步叫嚣,“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死我们。”

男家长说:“柳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样说,我很怀疑你的动机。”

张汐颜:“……”她默然无语地看着这两个家长,真是……活久见。他们还得求着柳雨进山救人呢,就这么跟柳雨这个精神病兼小心眼怼上了。柳雨的大脑受蛊虫影响,现在还能把自己当成个人而不是虫子,只能说她的意志强大。别说柳雨杀人,哪天扑去啃活人,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这两口子真是城市里待久横惯了,以为人人都能纵容他们胡搅蛮缠吗?腰上别刀的那种,真就是惹急了抽刀子就能砍人的,柳雨身边正好站了俩。她放狠话也不挑人的。

程教授起身,把那两个家长叫到外面去,问:“只有一个儿子吧?”

男家长强压住火气,说:“对,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别想敷衍我们。我们已经成立家长寻子群,全程向大家播报这事,大家已经准备做好随时找媒体的准备。程教授,我们也不想,但是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我们希望能够亲自跟去,尽尽自己的力。”

程教授说:“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瞒你说,我们这些进山救援的都买了意外死亡保险和写好遗嘱了。”

女家长闻言想到危险性,更加担心儿子的安危,叫道:“我儿子还是学生,你们派他去干什么了?”

程教授气乐了,这时候了还在胡缠,他问:“他们是我们派进去的吗?他们是瞒着学校,瞒着我们,擅自行动。你们的安全自己负责,装备、保险自己买,出了事我们不管救。”他说话转身就往屋里走。

女家长打开手机就要录拍,说:“程教授,你有本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程教授气得七窍升烟。

柳雨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还从柜台抓了把瓜子嗑。她想了想,给大祭司和大长老各分了一把,告诉他们:“看戏得嗑瓜子。”

大祭司和大长老见花祭神赏赐,赶紧跪下,行大礼,双手举过头顶,以十二万分的虔诚和恭敬接过赐礼。

柳雨的笑容差点僵在脸上:“……”她为什么要照顾老人家分他们瓜子?被当成猴围观了。她目不斜视地忽略掉了周围震惊的眼神,给两位老人一人一把瓜子,下令命,“起来,像我这样,嗑瓜子,看戏。”心累!

两位老人家宝贝无比地嗑瓜子,那态度让人很怀疑他们嗑的不是瓜子而是金子。

女家长感觉受到嘲讽和侮辱,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去扇柳雨的耳光。

她还没靠近就被两位老人家同时飞起一脚踹到门外。

两位老人家踹完人,小心翼翼地呵护好捧着的瓜子,战战兢兢地看向柳雨,解释:怕把神赐的瓜子洒了。

他们万分小心地把瓜子用手帕包好,再贴身放好,将腰间别着的骨刀握在手中,嘴里念叨着祭词,杀气腾腾地往倒在地上疼得大喊的女人走去。

男家长直到自家老婆被踹出去才回过神来,大喊:“你们怎么能打人呢?”赶紧跑到门口去看自家老婆有没有受伤。

程教授和科研院的众人见到这番突起的变故,吓得赶紧出来阻止。

这两个老人家信的可不是那些什么讲求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怀济天下的佛道儒,他们信奉的是远古时期的巫神文化,那时候祭神是用活人祭祀的,亵渎他们的神灵是比杀害亲生父母更大的罪过和仇恨。

人家这是要拿他俩祭神谢罪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