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唉,十年了!”月光下,坟冢前,一名男子轻叹一声。只见他穿一袭青衣,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的头顶有一片很大的伤疤,眼神空洞无光,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僵尸一样,让人不敢直视。唯一让人感觉稍微有点舒服的是,他的表情很温和,还带着些许的忧伤和怀念。
“少爷,你又在想念段姑娘了”。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老人来到青衣男子身后。
“唔…”青衣男子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又轻轻摇了几下头。
“少爷…”
“良伯,不要再说了”。管家还想说话,却被青衣男子打断了。
“少爷,有些话我已经憋了好久了,一直不敢说出来,今天就算被少爷责怪,我也要说出来”。那个被称为良伯的老人脸上带着一丝决绝说道。
“良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什么都明白,你说了我也不会责怪你的”。青衣男子温和的说道。
“少爷,我明白,少爷天生聪慧,历尽劫难,对世事早超然看透,可段姑娘已经走了十年了,而且她心里只有她姐夫一个人,少爷又何必念念不忘呢?我知道少爷重情重义,但是少爷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十年枯守坟旁,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少爷今年只有三十四岁,可却像一个百岁老人那样心如槁木,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就是老爷泉下有知也不能安心啊。再说了,如果段姑娘知道少爷这样,也会伤心难过的。”
“哦,伤心难过,为了我吗?唉,她不会的。”青衣男子喃喃说道。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良伯没听懂青衣男子的话,声音里有一点惶恐。
“哦,我没事,良伯,很晚了,休息去吧!”
“我扶少爷进屋。”良伯说完,扶着青衣男子回到了屋里。
第二天清晨,青衣男子来到坟前练习武功。这是他在坟前第二个年头开始的,每天清晨练武一个时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乍一眼看去,青衣男子所练不是中原武功,而且所习招数除稍显诡异外,并不十分高明。但细眼再看,他每拳每脚都招法自然,浑然天成,隐有大家风范,没有多年苦功绝非易事,再看其练功一个时辰,毫不停顿,气息如常,一招一式没有半点走样,显然身具高强内力,放眼江湖,应该没有几人,足可达开宗立派之境。
“少爷,该用饭了。”良伯出现在旁边说道。
“嗯!”
照例,饭菜很简单,但很精致。照例,青衣男子只略动了两筷,喝了一小壶清酒,就不动了。
“少爷,不吃了?”
“嗯。”
“少爷…”良伯还想说话,青衣男子轻轻摆了摆手,良伯只能不说了。
时光穿梭,三个月后。青衣男子还是站在坟前,似在看着修整的工工整整的坟冢,似在回忆,似在冥想。往昔的事情就如发生在昨日,一切是那么清晰,那么…
“少爷,冰魂回来了。”良伯仿佛无时不刻都在青衣男子身旁。
“嗯。”
“要不要让他过来见您?”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好吧,唉!”良伯转过身,轻轻叹了一口气。
“良伯。”青衣男子突然喊道。
“是,少爷。”
“叫冰魂过来吧!”
“好的,少爷。”良伯声音里有一丝丝欢喜。
半柱香后。
“少爷,冰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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