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带队顺着街上的人流缓缓行进,一边絮絮叨叨地跟冯良交底,“冯大哥,您不知道,这晋阳城是如今北方第一大城,南来北往的商贩很多都会选择在此落脚。”

“咱们这次去的就是城西郑家,他家的买卖可大了,蜀中的盐、铁、竹杖、锦帛,什么都卖……”

“算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舅父。

哈哈,你不知道,当年我姑祖母嫁去蜀中的时候,祖父还不乐意呢,

拿着刀直追了姑丈二里多远,说他一个蜀地走商的竟然敢拐带汉中人口……”

冯良靠在马上,一边听他絮叨,一边美美地揽镜自顾——刚刚门口那一出固然是为了解气正名,可捎带着还抄着了好大一笔声望!

他现在的代地声望已经攒到“声望(代地)150”了。

一直走到郑家门口,冯良才发现,其实程礼根本就没跟他讲明白这郑家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虽然限于家庭成分,这郑家的门户开得并不大,

可他探头望了望——门两边,根本就没看着院墙的边儿延伸到了哪里!

这郑家肯定不只是个普通商人这么简单。

不等队伍到近前,就见郑家门户大开,一个蓄着山羊须的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不待冯良下马,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前,热情地拱手问候道:“可是云中大侠冯良么?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了。”

冯良正要下马,闻言差点一出溜滑下马来,心说,“别说你了,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我这个云中大侠的名头,你哪里久闻去?”

不过,不愧是商人,消息收集的还真快。

他忍住笑,拱手打过招呼,“不敢不敢,久仰久仰。”

趁机眯起眼睛看去,

“郑不弃,商人/学士,友好度65,探究。”

嗯?探究?

原来你也是不信的嘛,哈哈。

不过,竟然还是学士,这还是头一次见。

“久闻郑公大名,观郑公衣着,原来还是进学之人呐?”

只见郑不弃面色黯然地一捋胡须,“不才,曾追随枚乘枚师学赋三年,然而游学未尽就归家经商了,实在是愧对老师啊。”

“郑不弃,商人/学士,友好度68,得意。”

哼!不愧是“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得意地连友好度都涨了!

冯良心中暗道,干城管的时候老子就见多了,还以为是后世遗毒,

合着两千年前就这样了哇!

不过程礼虽然没说清郑家,但是两家亲戚关系不错,还是能看出来的。

程家的队伍也没人把自己当外人,熟门熟路地就牵马赶车往里进。

郑不弃亲自把冯良迎进了正堂,分宾主坐下,有些好奇地看着程礼一本正经地守在冯良身后。

“程二狗子,你这是?”

程礼的脸马上又红了,“舅父不当人子,小名就别叫了,我如今已经是出门做了冯公的随从。”

“哦?”郑不弃顿时来了兴致,那个大舅公他可是知道的,绝对的拧脾气,傲得很,如何肯让自家弟子做别人的随从?

就算这位冯良射术一流,可也并没有什么名气啊?

他继续道:“你性子好动,我是知道的。只是你祖父一向最喜欢你,如何舍得?”

程礼这算是逮着了机会,站在堂中便讲述起来。

这“匈奴大寇边,冯公单骑平休屠”的故事,是他一路上已经熟极而流的了,此刻更是被他“演义”得精彩纷呈。

不但郑不弃听得入神,连堂下的奴婢仆人门也都忘了活计,纷纷驻足聆听。

冯良的声望值也再次“+1,+2”地增长起来。

临了,郑不弃站起身来,正式地整理了下衣袍,拱手下拜,“冯公拯救乡梓,善莫大焉。”

然后他极为豪爽地一挥手,“这次所来物资,人口,我郑氏全包了,必不会亏待于公。”

“那太好了!”程礼立马答应了下来。

“别呀,别呀。”冯良也赶紧站了起来。

什么你就全包了,我后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无理由打包那能有好的么?

他一把拉住这个程礼憨小子,什么你还太好了,无怪乎你小名叫做“二”。

“别呀,别呀。”冯良再次正色说道,“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我冯良行事,一生无愧于人。”

“买卖的事儿,咱们该谈谈,该讲讲,一码是一码。”

“果然仁义!”郑不弃赞叹道,回身取了席上的酒杯,“我敬冯公,请酒。”

“客气,客气,同饮同饮。”冯良也端起酒杯来,

心道,还想套路我?老子两千年后就是专门套路小商小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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