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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一片山野。
遍地的茶!以及茶花。花开花落花凋谢,亲人敌人陌生人。莫把茶花比樱花,同音同调不同用。七彩茶花鲜艳沦落,在这最临近深渊的地方,能得几时好?
好一个“丧”茶山谷。
山野间偶尔可见草棚,棚子下有加工茶叶的设备,正被工人调试、运作中。产生的工业废气,令工人们咳嗽发慌,眼神不定。小瞳孔里满是对未来的迷茫,还有不甘与无法自拔。
有的工人捂住脑袋,又体力不支,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彷徨步子,下一步是何处。不得已趴在设备边上,疲劳压迫了所有的神经。
偌大的茶叶工厂!让老百姓做牛做马,竟开得如此“堂而皇之”。还有没有天理?
小剜捂住鼻子,避免与废气直接接触。
看看身边这些人,廋得皮包骨,大黄牙与深眼窝,颧骨高突,精神不良。邋遢的打扮与蓬头垢面,更凸显衰弱气息。他们还能耗多久?强敌最后怎么处置病号?落入深渊,像猪羊一般任人摆布,这样的日子也该走向尽头了。只可惜,没谁站起来。
站起来的,已经“走”了。
小剜见状,心里堵。
(被压着脊梁、负重前行,谁能站起来?谁敢站起来?这就是交替历99年!持续了99年灾患,山河支离破碎。我没想到,万万想不到——百年前的茶叶,居然还在大规模加工。就是这些茶,踏破了善恶的平衡,碎掉了万代平安梦。谁把梦来缝补?只能靠我们自己。)
小剜叹息,却发现身边有位老妪,观察自己已有一段时间。
“老人家?”
“你是新来的。能不能请你帮我递个东西,喏,把这大饼交给那……他是我儿子。”
老妪慈眉善目,佝偻驼背。如果额头再大一点,还真别说,像寿碗上的寿星。最主要是她那不方便的脚……
小剜犹豫后,二话不说接过大饼,来到她孩子身边,“这是你母亲托我带给你的。”
老妪儿子抬起头,把人吓一大跳。老妪最多不过六十岁,她儿子呢,看上去都快入土了,再病弱也不止于此吧。关系反过来了?
小剜递交之后,转身逃跑。从对方身边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像石灰裹上冰糖水,稀奇古怪。而他不知道的是:老妪儿子接过大饼后,立马把珍贵的大饼撕碎抛弃,眼里的疯狂,盯着大饼里那颗乌黑夹心,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老妪远远观望,当目的达到后,又低眉朝四周拋鼠眼。她觉得自己收了一个好帮手。至于先前那人是不是她孩子,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前那人已经事先给了大饼钱,这是她在“深渊”活下去的希望之一。
老妪又过来,对小剜说:“谢谢你小伙子!以后还能找你帮忙吗?”
说真的,小剜很为难。
先前那人再怎么病态,也绝不可能是老妪的孩子。而且大饼里一股浓烈怪味,甚至比先前那人还要原生态、纯粹!
回头看一眼,“老妪儿子”已经没了踪影。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却留下几片……抱歉,太远了,小剜看不清。
不过,这更坚定了小剜的决心。他不想为谁长期又免费的工作,这就是道德绑架。偶尔的帮助还行,长久?
当然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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