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西南边陲,孟养。

刘天傣率大军得胜归来,原来之前一直在孟养城外按兵不动的散铎部,在听闻莽应里亲率的大军已经撤围后退后,便也主动退军了,刘天傣见状,忙下令追击,散铎部无心恋战,匆匆丢下粮草辎重,一溜烟逃回阿瓦了。

而这距离奚弘指挥蛮莫明军大破莽应里,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刘天傣一路耀武扬威,军队浩浩荡荡的开进孟养城中,沿街百姓焚烧诡迎,城中官员夹道贺喜。

回到府衙,李材亲自出府相迎,两人寒暄了几句,李材笑道:“刘将军此次大破东吁,解孟养之围,其功着实不小啊。”

刘天傣本不是什么奸滑之人,他自知东吁军队乃是无心恋战,自己溃逃,此刻听李材把他一顿乱吹,心中也着实不好意思,忙道:“哪里哪里,此皆众军士齐心协力所致,我有何功。”

李材略有深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刘天傣的后背,道:“刘将军莫要谦虚,此次大胜,功全在你,我带你去见个人。”说着,领着刘天傣向后堂走去。

刘天傣进了后堂,只见这里空无一人,鸦鹊无声,转过几个回廊,走进屋内,一个身着地方特色的官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见了刘天傣,李材二人,帮拜道:“小人是思顺首领的一名亲兵,特有要是前来与大人们相商。”

刘天傣不知何意,忙看向一旁的李材。

李材只是笑了笑,道:“你对刘大人讲吧,讲的越仔细越好。”

那人便将蛮莫如何被围,思顺又是如何弃城而逃,蛮莫又是如何被奚弘守住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刘天傣,刘天傣听后,惊出一身冷汗,忙道:“如此弃城而逃,思顺首领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李材笑了笑,道:“刘大人所言不错,思顺弃城而逃,乃是死罪!不过嘛……思顺如果真的弃城而逃,那蛮莫怎么还能在东吁数万大军的围攻下,坚守下来呢?”

“李大人……刚才这位官员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一个叫奚……”

“哎,刘大人这就错了,无论是查我孟养民户军户,或者是蛮莫民户军户,都找不到有叫奚弘的人嘛,或者可以说,这个奚弘,根本就不存在。”李材小声道。

“可……蛮莫历经劫难,方才死里逃生,百姓皆知此人……”刘天傣话没说完,李材却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去,不屑的道:“百姓?百姓记得岳飞,岳飞死时百姓何在?百姓记得于谦,于谦死时百姓又何在?刘大人提百姓,未免贻笑大方。”

刘天傣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思索了片刻,才道:“那按大人的意思……”

“这世界上从没有过奚弘这个人,只有思顺首领坚守蛮莫待援,刘天傣将军大破东吁主力于遮浪附近,东吁军队不得已而退兵!”李材狠狠的道。

刘天傣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李大人,这……这要是被查出来,乃是死罪啊!”

“你放心吧,我早已和上面沟通过了,上至巡抚刘世曾刘大人,都已知晓,就连黔国公沐昌祚,也默许了此事,你就不用多虑了。”李材笑着道。

刘天傣一听这些人的名字,心下也会意,李材这是用这些人来压他,容不得他再拒绝,于是刘天傣忙道:“下官知道了,一切皆听李大人的。”

李材见此,才满意的笑了笑,又朝那思顺的使者道:“这样,你可放心了?记住,回去告诉思顺,他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不可反悔,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使者忙道:“小人知道了,小人替我家主人先行谢过诸位大人了,待我回去秉明主人,日后还有重谢。”说完,那使者便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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