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香料?”杨里正一时没明白过来,重复了一遍,“卖的什么香料啊?”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支支吾吾了半日,方才说了实话,“就是,就是昨日顾小哥带我们摘的那种。”

他们叫不上名字来,只知道那是一种能做菜的香料。

杨里正这才明白原委,气得牙根都疼,指着那几个被人打成猪头的汉子,厉声喝道,“你们怎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人家顾小哥带着大家伙儿采摘香料,是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你们几个倒好,这不是挖墙脚坏人生意吗?你们几个还叫人吗?”

他气得面色涨红,都不敢面对顾蕊了,又问那几个壮汉,“你们卖香料就卖香料,怎么还叫人打了?莫不是又惹出其他的事了?”

顾蕊也很想知道啊,为何卖香料还被打成这样?

那几个人显然也是不好意思说,在杨里正再三催问下,方才期期艾艾地说了。

原来几个人连夜采摘了一麻袋的野花椒,也不管叶子还是果儿,就那么抬着去了镇上,找到先前跟顾蕊做生意的那家酒馆,也要二两银子。

掌柜的一看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以为他们故意来捣乱的,就叫伙计们轰他们走,谁知道这些家伙不仅不走还非要银子,还说凭什么收顾蕊的,不收他们的?

结果掌柜的就叫伙计们把他们给打了一顿,撵出去了。

他们一瘸一拐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找杨里正替他们出头,好歹他们都是一个族里的,被人打了也是不给杨里正面子不是?

杨里正一听经过,肺都快气炸了。

如今他们还有脸跑到杨里正跟前哭诉,还叫嚣着让杨里正带着同族的老少爷们给他们出气,杨里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抖着手指着这几个人大骂起来,“活该,打得好!你们这样的东西,就该被打!”

那个七叔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上前,对着几个壮汉一人给了一拐棍,臭骂,“都是些良心被狗给偷吃了的畜生,人家顾小哥能卖,是因为人家有脑子。你们呢,都是一群猪脑子。”

那几个人一生都不敢吭,跪在七叔面前,不停地磕头,“七叔,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七叔还要拿着拐棍子打,顾蕊从杨里正身后转出来,微笑着劝七叔,“七叔公,算了,都是小事,他们吃了一回亏,长记性就行了。”

“你们看看,人家顾小哥什么样的胸怀。你们呢?”七叔转身指着顾蕊,大骂着这几个人。

“顾小哥,我们兄弟几个糊涂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几个人又转过身给顾蕊磕头,七嘴八舌求饶着。

顾蕊也是见好就收,侧身避过他们的头,对杨里正道,“杨大叔,也都教训过了,算了吧。”

杨里正这才放过几个人,“赶紧滚回家去,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

七叔也喝骂,“叫你们爹娘来见我。”

几个人千恩万谢地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地跑了。

村民们又开始议论起来,不过这回却是一边倒地骂这几个人没良心,被狗偷吃了云云。

顾蕊一笑了之,又转身跟杨里正他们商议养殖计划。

最后,杨里正拍板,每家每户出一个壮劳力,去开垦村头顾蕊家稻田旁边那处湿洼地,再发动大家伙儿逮蛤蟆捉蚯蚓,统统送到开垦出来的那片湿地里,等到了秋日,再捉了送给顾蕊即可。

当然,这些人都不是白干活,钱还是顾蕊出,一天十文,但是,每个人都要跟顾蕊画押,免得日后再出现老五家儿子挖墙角撬生意的现象。

大家伙儿都同意了,于是由杨里正见证,顾蕊亲自写了文书,几十个壮劳力都签字画押,一式三份,顾蕊收一份,壮劳力们自己留一份,杨里正作为证人,收一份。

完事儿之后,顾蕊就跟着大家伙儿散了,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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