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蕤感觉温彦君与她之间似是隔了些什么,说不清,却又真实地别扭着。这让她觉得不自在起来。思索了很久,她把这称之为无能无力的无奈。似乎最近有太多的事烦扰着他,而她却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自己能够在温彦君眼中有用的筹码也便愈加轻飘飘了。

自从刘老板一家沉船的消息之后,温彦君和她一直都在各自忙着画纸和笔墨的筹措、贡画的准备,相见的时候也没有更多的言语。这种情形之前也不是未曾出现过,不过这一次,安筱蕤心里堵得慌的难受迟迟不散,还隐隐带点不安。她还是习惯看见那个一副纨绔二世祖模样的温彦君,虽说有点招人嫌,却在轻佻的笑意里压着满满的从容自信,稳稳当当。想起来,似乎温彦君已经许久不曾与她打趣说笑了,更似一个谦谦君子,可安筱蕤却感觉他飘了起来,捉摸不住,也许一阵风就能让他不见。

许是这种颇有些吊诡的模样让朱清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忍不住探问。安筱蕤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其中的症结,只得含糊其辞,谁料愈吞吞吐吐,朱清晖愈得意。

“早就说,你和我们公子之间,就是那种暧昧不明的彼此别扭。你还不承认,就要做我们少奶奶了?”

看着朱清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安筱蕤心里却全然是困惑,而不是被点破心事的忐忑心跳。她摇摇头,解释道:“可是朱大哥你说,心仪一个人的时候,是忘记了自己,整个世界只剩一道光在他身上。”温彦君给他的,不是那种感觉。还是说在这个当下,画坊的一切足以让他们根本没有半分心思去牵挂儿女情长?她和他,在一起状似亲密又似疏离。从清晨至夜深的朝夕相处,常常同处一室而怡然自洽,更是众人皆知她是他独门弟子或是学徒,在旁人眼中她的名节只有嫁与他才能保全。这般亲!除了工作上的相处,他和她皆不了彼此的喜好,各自的身世不过一知半解,连对方的生辰八字都不曾探听过。这般远!

安筱蕤竟从不曾想过,自己是否喜欢温彦君。

可如今,容不得她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温彦君竟找上来了。

确切地说,是安筱蕤觉得作为合作的伙伴,这般彼此遮遮掩掩着实不是她喜欢的方式,再这样下去倘若之前的约定不作数了,她要去何处哭诉。于是这天便大咧咧走进书房往温彦君面前一站,问道:“少爷,最近你有心事,安儿可否帮得上忙?”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心情看似很糟,半年之后一同送贡画入宫,你许我那幅画的承诺,能兑现否。不过她自然还没有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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