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平静了。

梨落去后,我没能送她,俞琰告诉我,他好好安葬了梨落,叫我不要悲伤。

可我还是大病了一场。

大夫说我是上次行刺的事受了惊吓,梨落的事又加重了我的惊吓,所以病倒了。

现在变成俞琰天天来看我,他不像我,只待一会,他没事的时候就一直陪着我。

他会给我讲很多故事,他这些年在外面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如何冲锋陷阵,勇猛杀敌,他又是如何牵挂着我,想念着我。

我总是安静听着,我现在知道了自己要什么,我不会再那样冲动那样幼稚了。

可是他会刻意避开所有让我觉得难受的事情,他父母的事情,我父母的事情,出嫁以及梨落的事情。

他不提我也不说,我们很有默契的避开了所有打破现有美好的东西。

我们之间渐渐恢复了年少时有的那些情感,他看我的眼神里猜疑渐渐少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柔。

这一年里,刚开始我闹过,哭过,自杀过,后来我就不理他,他也开始防着我,再后来我假意奉承,再到这场悲剧。

到了如今,终于平静了。

他希望我快点好起来,给我重新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叫做小霜,一个叫做若水。

小霜年纪大些,生的平常,做了粗使丫头,若水年纪小些,人很机灵,留作贴身丫头,翠蕉补了梨落的缺,成了我身边的大丫鬟。

府里人都避免在我面前提起梨落的事情,他们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梨落生活的所有痕迹都被他们抹走了。

有时候我想,这天底下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似的。

只是我的记忆和俞琰还未恢复彻底的伤在不时地刺痛着我。

俞琰把消息封了,外人不知道府上发生的事情,因为俞琰觉得丢人。他跟朝廷告了假,现在伤慢慢好起来,但是我又病了,所以他还是没有上朝。

我心里也想快点好起来,所以吃药,吃饭,去花园里散步,面对俞琰也努力压制着自己,等他离开以后,再发泄发泄。

他的伤倒是好的很快,不出三月他已经又可以稍稍练武了。

每天早上我醒了以后,梳洗罢,就能听到他在院子里舞剑的声音,我有时候能在窗纱上看到他的剪影。

这样的日子让我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的病慢慢也好了,俞琰也开始去上朝了。

俞琰每日回家时总帮我买几本书,放在我房间的书架上,他说:“你喜欢看书,这一年里事情太多了,东西也没添置齐全,如今有了时间,我慢慢的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弄来,你要什么就再告诉我。”

我躺在床上养病时也会去看看那些书,一次看到一句“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我心里一惊,品了一番,心里暗暗感叹着,把这两句又抄了一遍。

晚间俞琰来看我,看到了这诗,他笑了笑,打趣地读了一遍。

我心里有些紧张,怪自己过于随性了,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好在他只是劝我说:“生着病呢,就不要看这些让人难过的诗文了,心情舒适病会好的快些。”

我点了头,他就把诗句带走了。

很快将近年关了,府里事情又多了起来。

幸而我不主事,我不知道是俞琰依旧对我有忌惮还是什么,他依旧没有把管家的权利交给我。

这虽然减轻我的负担,但是我得不到管家的权利,我就没办法置办我需要的东西,这或许也证明俞琰对我的信任依旧不够。

这也正常,梨落的事情才过了多久?

石刚每日里忙的团团转,我倒是都没怎么在府上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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