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略略扫了秦媛一眼,笑道:“朕听说那火烧荒林的计谋便是你想的?”
“回陛下,”秦媛将头伏在地上,声音平静,“民女不过侥幸而已。”
“这倒是奇了,”惠文帝听了她的话倒是笑了起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对朕说是侥幸,难不成我大陈的将领都是靠着这侥幸赢得了征战?有能力就是有能力,无需过谦。”
秦媛一时被惠文帝的话堵得不知道如何开口,半晌才干巴巴的回了一句:“陛下圣明。”
惠文帝则是被她的反应取悦了,笑着招手道:“你且上前几步,让朕好好看看这位不让须眉的女谋士。”
秦媛叩首应是,缓缓起身,在走过卫雍身侧的时候,微微偏头望了他一眼。只见卫雍眉头微蹙,几不可见的向她微微摇了摇头,秦媛心下了然,微眨了两下眼示意他无碍,便收回了眼神。
“民女秦媛,叩见陛下。”秦媛几步走到御阶之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一记叩拜大礼。
惠文帝则坐在上首打量着俯首的少女,少顷,才缓缓开口说道:“起来回话吧。”
秦媛叩谢应是,这才缓缓起身,垂首静立于大厅之中,神情平静。
“朕听金汗说,是你孤身一人出使金部,与金汗商议共退哲别,此事做的甚好,堪称智勇双全。”
“陛下谬赞,民女愧不敢当。”秦媛再次福身行礼,面上神色淡淡,心中却是颇为叫苦。宫中规矩繁多,她尚为苏瑾的时候,也不过是随着母亲参加过几次后宫妃嫔举办的宴会。然而女眷的聚会终是比不上国宴,即便是她,应对间也觉得颇为吃力。
这时候坐在右侧第一位的金汗乌善却是笑着接口道:“秦先生的确是让本汗惊讶,”他笑着望了秦媛一眼,又转向惠文帝,“若不是定国公提起,本汗竟是根本未发觉这秦先生竟是女子。”
坐在他下首的定国公闻言也笑道:“原是在军中,女子装扮怕是有些不便,犬子便令她做了男儿打扮,用度皆与其他军中弟兄相同,是以军中也极少有人知晓秦媛原为女子。”
“原来如此。”上首的惠文帝含笑点头,又转向了秦媛,笑道:“如今你为我大陈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有何想要的,朕定赏不怠!”
秦媛再次躬身行礼,面上神色淡淡,心思却是飞转。少顷,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民女谢陛下厚爱,只是民女不过是大陈的一介普通百姓,所为的也不过是能够不再受战乱之苦,安居乐业而已。如今辽东的百姓离了战苦,对于民女而言已然是最好的赏赐了。”
惠文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一介女子,能有此胸怀着实不易,难怪定国公和金汗皆是对你另眼相看。”惠文帝收敛了笑意,思索了一阵,又笑道:“你既然在国公府为谋,朕也不便越了卫卿独赏于你,你可有字?”
“回禀殿下,民女生于山野,并无表字。”秦媛依旧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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