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翊宸整日弹琴看书,暗中做生意,没事儿帮帮起义军捣乱,日子倒是过得清闲快活,就算是不清闲,也装出一副清闲的样子来,看的宁琛好生嫉妒,口中直道:“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就是没事做!”

宁翊宸:你有事做,有我在你当然有事做。不过宁琛最近忙着给皇上上折子,除了“恭请万岁金安”,报告一下宣平起义军的动向,还忙着让皇上给他当月老——宣平的姑娘他看不上,想娶个京中的贵女。

宁翊宸心下只道:他还真真是忙。

窗子外头落着雪,一片一片极大的雪花,六角分明,瞧着却又无比柔软,厚厚铺在地上,茫茫的一片,看不见边际。

快要过年了。

宁翊宸着了件杨妃色绣折枝白梅的窄褃小袄,下头系了藕色的马面裙,头上带了一对儿点翠白玉环,趴在窗边,画中的人儿一般,她轻声唤了个小丫鬟过来:“叫人去找一趟郑祀,让他给四爷递个话去。”说罢掏出块帕子递给那丫鬟,那小丫鬟应了声退出去,只留宁翊宸一人在窗口打着哈欠:“过年了好啊……”喃呢着又昏昏欲睡了……

话说陆冥之早晨才出到营帐门口,便听到一旁有兵士打发乞丐的声音,心下正奇怪,怎的会有乞丐讨到起义军中来,谁比谁更穷还不一定呢。

思索间那乞丐便到了跟前儿开口道:“小哥儿行行好,赏个饽饽吃不了,菜汤好喝一碗半,赏个铜子儿二两饭。”呦呵,还押着韵呢。

陆冥之浑身摸着找铜子儿,抬眼细细瞧了那乞丐一眼,心中不由一惊,口上只道:“身上没带铜钱儿,你随我去取罢。”那乞丐应了,跟着陆冥之朝后头走去。

等到无人之地,陆冥之才对了那乞丐说道:“郑兄。”仔细瞧去,那人不是郑祀又是谁?

郑祀只道:“姑娘有东西给你。”说罢将那帕子塞到他手心儿里,:“那我便走了。”二人别过了,分头走开来去。

陆冥之手中攥了帕子,掌心濡湿,心里通通直跳,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半天才抖开。

……

料想中的鸳鸯红豆却是一个也没有,嗯,连甚么莲子连理枝也不曾见,陆冥之脸色发白,感觉心脏要停跳了,帕子右下角绣了一大串爆竹,通红通红的,大约自己这会子要是吐血也就这颜色了。

陆冥之眼睛发酸:…阿婴她…她怎么这样……他轻轻叹了口气,帕子上用朱砂题了一首《元日》,簪花小楷字字秀丽,下头还一行:“年下,宣平城中到是该热闹些”,落款落的是兵马司。

年下该热闹些,是不是闹腾闹腾就热闹些了?难不成是叫他年节去兵马司搅一趟浑水?

陆冥之一拍脑袋,是了!定是这个意思!他攥了帕子往回走,心下只微微叹息:下回,下回就不能绣一串子红豆吗?

心里想着,也没看路,径直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赶忙退开两步,眼前是呲牙咧嘴的燕齐谐,只见他道:“哎呦我的哥哥你到哪儿去了?到教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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