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下午。

在满是积雪的森林某处,正然奔逃的天缺以精神力调动树枝把他抛往某棵树顶,跟着涌动飞起的积雪以他理想的方式把他在枝叶间隐蔽好,绝难被发现,他贴在树干上的样子,就像被雪覆盖的巨大树瘤。

奔逃数日,他这才算歇口气。

雪依然在下着。

跟豁达克斯众妖在雪林里耗了三日,追追逃逃,它们抓不住他,他也甩不掉它们。双方都在咬着牙耗下去,极是辛苦。

期间,他也曾借着地形对它们进行反击,但作用不大。那些缠到它们身上的绳索,轻易就被它们挣断了。至于那些暗里对它们发起进攻的小石头之类,根本就没什么作用,看起来就像是在给它们挠痒。

这群家伙,可不是虚海蓝音,用语言根本就绊不住。作为雇佣军,它们向来只追求实际的效果,不看重空洞的名声。

像什么以众凌寡、恃强凌弱带有贬义的词汇,在它们的认知里根本就不存在。它们只遵守丛林法则,简单粗暴,赤裸直接。

最大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这自然也导致他那一套对虚海蓝音行之有效的方式,在它们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不过,追追逃逃这三日,他也不是全无收获。除开醒悟到这是群务实的家伙外,他又发现到内镜里突然出现两根触须一样的东西。对于它们,他并不陌生。

他当初之所以能醒悟到自己是半神,就跟这些触须有关。在内镜里,作为伴生物,他也有着自己的触须。每两根这样的触须连接到一起,他就多一项操控自然的技能。

奔逃的过程中,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两根触须(一根是由内镜深处伸展而来,另一根是作为伴生物来自于他),瞬间让他喜不自胜,赶忙躲到他现在待的这棵树上。

他刚隐蔽好,远处就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喝斥骂声。豁达克斯小分队,正顺着他的脚印一路赶来。

动静很大,奔马一样。

估算了一下它们到达的时间,觉着影响不到他,天缺便幻化心神沉到内镜里去了。

以他地球人的眼光看来,整个内镜给他的感觉就像一片深海。至于它来自哪儿,为什么会是这种存在方式,他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只知道每两根触须一样的东西连接起来之后,他就可以获取操控自然的力量。

甚至内镜这个名字,也是他给它取的。

沉入内镜后,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两根纤细的触须一样的东西,一长一短。

长的通往不见尽头的大海深处,短的通往海心处一颗代表着他魂囊的巨大的青色鸟蛋上——约莫一间屋子大小。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两根触须的连接方式的确极似雌雄间的交合。通往大海深处的那根来源于母体,他这根则是……

经过了这么多次连接之后,他自然不会再纠结在方式的问题上。以念力把双方给结合之后,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约莫持续十分钟时间,白光褪去之后,两根触须合二为一,由巨蛋以水平射线的方式伸往无尽的大海深处,颜色为天青色。

“重力控制!?”

几乎在连接完成的同一时间,天缺即了解到这次获得的是哪种能力并融汇贯通。

他先是一喜,跟着就感慨道:“可惜啊,限于精神力之故,作用范围才仅两米。”

不再逗留,退出内镜,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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