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说张老板,你,你是不想活了!”欺男霸女的事情,汉子自然是没少干,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相信雷耀这群小孩子能把他怎么样,在被雷耀拉出嘴里的布团之后,汉子继续开口强硬地威胁着,他心里更是满心希望着,自己能吓住雷耀,让自己可以脱身,可惜,他的话音刚落,雷耀手里的镰刀就再次挥了下来。

刀子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脸颊砍了下去,划过手臂,最后落在对方已经残缺不全的手上。

一刀下去,只剩下一个手掌的手被齐腕砍断,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地喷涌出来!

“啊!!”凄厉的喊声从汉子的嘴里发出,声音仿佛不似人声一样,可喊声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又被布团塞住,手腕上的伤更是被另外一个孩子拿来的香灰止住了留血,其他孩子则默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眼睛里丝毫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上海滩上每天的打打杀杀简直多到司空见惯,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过的厮杀却要比普通人一辈子还要多,甚至在她们身边的同伴,今天或许在一起玩,明天就忽然变成一句尸体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在他们小小的年级里,早就已经明白,社会就是如此,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有人管这个叫江湖,可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就是生活。

“小子,你他妈下手太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出来我都接着!”汉子吼叫着,似乎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我?想要你的命!”雷耀语气冷冰冰的,仿佛在陈述意见不可更改的事实,男子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都被冻掉了一样,甚至连手腕上的伤都不疼了。

“我们俩认识?见过,有仇?还是我得罪你了,我要是得罪你,过后万国饭店,我给你买和头酒,给你三拜九叩赔礼道歉,要是有仇,你得告诉我,起码让我死个明白!”汉子看着雷耀,不敢相信地质问道,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是没有过,能帮着张大林在街面上收保护费,敲诈勒索,身上没几条人命,又怎么能有气势镇住场子?虽然汉子也知道,人在江湖,肯定要有还债的一天,但像雷耀这样,丝毫没有任何由头地就想要人命,这在他看来简直闻所未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弄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

“咱俩不认识,没有见过,也没仇,你也没得罪过我,如果你非要知道原因,很简单,你帮着日本人干事,我就要杀你!”雷耀认真看了对方好一会,才轻轻回答道,可在说完话之后,他却随手将镰刀递给身边的一名大一点的孩子。

“一个人来一刀,砍不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见见血,跨过这道坎,你们就不怕了!”雷耀说着,将镰刀递给身边的孩子,后者看了一眼,有点恐惧地舔了舔嘴唇。

“给他把嘴堵住,记得,每个人都要砍一刀,不分大小!”雷耀说完,抛开众人,向刚刚那个挨了自己一脚的男子走去。

这个男子此刻正躺在院子的角落,刚刚被雷耀一脚踹倒之后,他就再没起来过,有人踢了他几下,但也毫无反应,雷耀走过去,随手轻轻碰了碰对方,在发觉没有反应之后,才一把将对方掀开。

男子此刻仍然有呼吸,但呼吸却很微弱,雷耀摸了摸对方被揣中的地方,触碰处手感柔软,但轻轻一压,男子立刻露出疼痛的表情,一股鲜血也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他的肋骨断了,应该刺穿了肺叶,看着脾脏也破裂了,应该是活不成了!”就在雷耀好奇对方的伤势有多重的时候,陈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雷耀回头看去,陈默却一脸凝重地看着已经陷入弥留之际的男子。

“我爸说过,保命三招,三年有成,谁知道,你踹了一晚上的树,竟然就有如此力道!”陈默低头再次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伤势,最终摇了摇头,“找个地方埋了吧,应该不会活太久了。”

“要不,埋在院子里吧,据说,来年的花会开的很艳丽!”雷耀说这话的时候,正看向身后,那边孩子们正砍人砍的不亦乐乎,男孩子开头之后,很多女孩子也接过镰刀跃跃欲试,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丝毫怜悯。

“你这招挺高明的,我师父说,这叫投名状,砍了一刀,算是入了你的伙,上了你的船是吗?”李之贻忽然来到雷耀身边,媚了雷耀一眼之后,赞许地问道。

“没想过,我现在只是见不得所有和日本人有关的家伙耀武扬威。”李之贻的猜测并不是雷耀所想的,他自认为自己想法很简单,让大家见见血,熟悉一下以后可能遭遇的情况。

“我不信,如果你真是无缘无故杀人的话,那可真跟我师傅说过的那样,是恐怖主义了。”李之贻摇摇头,随口丢出一个新名词出来。

“恐怖什么?”雷耀沉思了一会,好奇地反问道。

“恐怖主义,我师傅说,以前欧洲那边总是流行这个,如果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或者是看谁不顺眼,就过去把他杀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这么打起来的,不过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们都没读过书!”李之贻得意地扬起下巴,炫耀地如同一只骄傲的小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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