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边喜成了一个出气包,在家里随时都要接受父亲出气,有时还要接受颜边兆出气。由于受了气而又无处可伸引发出她所有的气在肚里叽哩咕噜作响,左冲右突,横冲直闯。
多少次那强烈的气流冲到了喉咙边要呐喊时,她硬是死咬牙关,紧闭双唇。
有时怒气随着血液转成力气冲到四肢准备以反抗的行为表现出来时,她把握得“咯咯”响拳头插进荷包里,或者跑到外面捡起石子抛向远处。
这都是在父亲巴掌压制下的表现出来的,不然她皮肉又要受苦,她才不吃那憨巴亏。
“一定要避开父亲的巴掌找机会狠狠向颜边兆发泄怒气。”这个想法她紧紧压在心地里,她才不像上次那样出薯气,心里过了的事又从口里过。
说实话她看见那两爷崽眼睛都绿了,心里恨得直发痒,但她外面一点也没有表露,当着父亲的面她表现极勤快。洗衣、扫地、做饭样样家务都做,并且一副乐意的样子,一脸的笑。
父亲哪里想过她感受啊!见她好说话,好叫口,把她当使唤丫头用。
有好东西吃不记得喊她,有事做决忘不了她。
而颜边兆呢,天生少爷命,两手不沾阳春水。吃饭时他高兴就往桌边一坐,这时父亲喊:“喜喜,快盛饭给你哥。”喜喜麻利盛饭来送到他手上。吃完了饭,颜边兆还在抹嘴,父亲就喊:“喜喜,去替你哥倒杯水来。”
颜边兆尾巴一跷他父亲知道他要拉巴了也是大喊:“喜喜,快去找揩屁股的纸。”一个“喜喜”完全被父亲喊化了。
一次颜边喜替颜边兆打来洗澡水,刚歇下,父亲瞪着牛眼大的眼睛说:“还不找你哥的衣服来,未必让他打赤膊?嫌没嫌错了人,你真是粒算盘籽儿,拨一下才动一下。你的心是被狗挖去了,不晓得洗澡要换衣?跟你说过千万遍的事老记不住。”
看,气不气人,做了事还要讨骂。喜喜又到隔壁房里去找颜边兆的衣服,这时她心里憋的火煮得狗肉熟,一跨过门槛就咬牙切齿地把颜边兆骂开了:“是爷娘没生手脚给你,还是瘫了撒?自己入殓死人洗澡又不拿装进板的衣。”
这时颜边兆的衣物是她发泄的最好对象,又是甩又是撕,扯得“吱吱”叫,缝的线给扯断了都又可能。
就在这当儿挂在指头上的一只鞋子溜掉了,如同火上浇油的她立刻火冒起三丈高,特地把挂在另一指头上的鞋子作猛力抛向楼板。“嘭”的一声撞上楼板紧接着又“砰”的一声掉到地上,还不够她又飞起一脚把那鞋子踢到床底下。
大概是响声太大,父亲喊:“喜喜,什么响声,老鼠打破了瓦罐?”
“哎,一只老鼠钻到床底下,我正在打呢。”喜喜连忙钻到床底下拣出鞋子,然后乖乖地、毕恭毕敬地送到颜边兆的面前。
喜喜在家里忍气吞声在外面背着父亲想方设法找哥哥讨。
她见哥哥一回家就往父亲背上爬很不平。“好吧,在家父亲驮你,出去你就驮我吧!”她不直接说出来,又不想没由来强迫他,得想出一个法子让他赖不掉。
“你除了好吃懒做一门,再找不出一门长处来。要不是你爸给你撑腰,别人把你的绿眼屎都嫌出来了。”在上学的路上喜喜先激将颜边兆。
“怕你有蛮大的本事,只有生气不理人一门,心眼黍米大。除了这一门其余我哪一门都比你强。”颜边兆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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