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犹疑道:“右昭仪,话虽如此,然彭城公主如今不得入宫且陛下又不肯与其相见,便是公主愿意相助又有何用?”
李氏微扬嘴角,道:“血浓于水,陛下与公主乃一母同胞,便是恼怒公主亦不过一时之气。”
略略思忖,李氏道:“六月十九乃先太后生辰,陛下与公主皆为至孝之人,若公主遥祭先太后之时因悲思而致昏厥,那陛下得了消息不知会当如何?”
食下盘中蒲桃,李氏觉其余味无穷。
椒坤殿内,皇后冯氏一脸愠色望着夫人袁氏:“你倒是教了个好儿子,冒冒失失这一撞不打紧,倒是为那毒妇搏了个上位之机。”
出了这等样事情,袁氏心内自是不会痛快,垂首道:“皇后,愉儿虽鲁莽而致其滑胎,却乃无心之过,若说陛下因其滑胎而将其晋位右昭仪,妾却不尽认同。”
怯怯抬头望了一眼冯氏,袁氏又小心道:“陛下素来深信陇西公,非但将修缮洛阳宫之事交由其督事,如今又予了其修建伊阙佛寺,可见待其倚重之情。这前朝后宫休戚相关,便是那日励材苑未曾出事,待来日其产下皇嗣,陛下又岂能不褒奖于其?只那时…”
冯氏冷冷道:“只那时如何?难不成陛下还要将吾的鸾位予了那毒妇?”
袁氏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右昭仪又岂能心甘久居人下…”
不待其言罢,冯氏恨恨将其言语截断,道:“右昭仪?陛下还未行册封之仪,莫要于吾面前提此三字!”
冯氏心性袁氏自是了然于胸,见其已被激怒,便反问道:“皇后如今可有何打算?”
冯氏不悦道:“吾又能做何打算?便是那再醮之妇得陛下专宠亦不是无可奈何,任由陛下晋了那毒妇位分。”
袁氏思索片刻,开口道:“皇后,妾道句逾矩之言,那左昭仪于朝中无靠且是再醮之身,纵是得陛下专房之宠亦未可惧,而右昭仪,哦,不,而李氏乃陇西公嫡女,如今又掌治宫之权,皇后您如今当与左昭仪联手方为上上之策。”
见冯氏缓了神情且听得仔细,袁氏又接着道:“如今咱们娷小娘子养于永合殿,左昭仪又以皇后阿姊之身入宫,那与皇后自是同气连枝。妾知皇后乃万金之躯,自是不能纡尊降贵与其修好,妾愿为皇后做那穿针引线之人。”
冯氏虽心有不甘却亦无良计可施,长叹一声,道:“吾乃堂堂大魏皇后,如今却要落得示好姬妾的地步,若先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不知是否要降罪于吾。”
袁氏劝解道:“皇后,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蜇以存身也,皇后今日之举只为来日高枕无忧。”
见冯氏不再言语,袁氏又接着道:“皇后,还有一事需得皇后之力…”
冯氏微皱双眉,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袁氏道:“皇后当请太师相助,早日令太子将娷小娘子迎入太子府中,如此皇后前朝有太子与太师,后宫再有左昭仪,那便是李氏晋了右昭仪又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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