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许灵儿、李如松来找李成梁,只见他和一个大汉对坐聊天。
此人身罩白袍、头戴公子巾,双目炯炯、国字脸白里透红,站起身颇显威仪。
“还不快拜见北镇抚司指挥佥事陆云龙大人!”
二人同时一抱拳……
“拜见陆大人!”
“如松公子不必客气,在下陆云龙。请问这位可是义薄云天的许公子?”
许灵儿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点点头。
李成梁讲道:“欲给严世蕃定罪,当务之急要抓捕罗文龙,我和陆大人已经商议半天,灵儿,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知素儿愿不愿帮忙,我这去问问她。”
大约有一刻钟左右,陈素儿来了,只见她羞羞答答、半掩着脸,似乎刚哭过一场。
“灵儿,人家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李大人,奴婢愿意回去打探消息,况且我也认识罗文龙。我恨死他了!奴婢曾……伺候过……”
娇滴滴的素儿欣长苗条、容貌动人,甚是招人怜爱,听她边哭边说,似梨花带雨,李成梁为之感动。
“素儿姑娘,此去严府若能探出罗文龙的消息,可给朝廷立下大功了!今后你若愿意,就待在我的府上,老夫为你免去奴籍,按家人对待。”
这话外之意,陈素儿当然明白。
“奴婢今后愿意伺候老爷!”
于是,李如松、许灵儿陪着素儿离开客栈,把她送回严府。
望着素儿远去的背影,李如松注意到,许灵儿始终紧咬下嘴唇,好似心事重重……
“老弟,你怎么了?”
许灵儿黯然伤神,赶忙低下头。
“老弟,是不是对素儿有什么想法?我像你这么大,也总是对丫鬟想入非非,可没少挨打,呵呵,你知道吗?为了让我考武状元,到现在都没让我碰过女人,老弟,你呢?”
听到这儿,许灵儿噗嗤一笑……
“哥哥,看你说哪儿去了,咱们走吧,到那河边树底下,我教你几手绝招。”
二人练功直到午时,全都大汗淋漓,李如松抱起棉衣,想给他穿上。
“灵儿,我们回去吃饭吧,下午再练。”
许灵儿显得局促不安,急忙把他推到一旁。
李如松的棉衣掉在地下,便弯腰去捡,抬头看看许灵儿,他已经穿好了。
“老弟,你没事吧?”
“如松哥哥,快把衣服穿上,刚出一身汗,别冻病了。”
“辽东长大的孩子,不怕冷。”
二人回到客栈,陈素儿已经回来了。
许灵儿问道:“素儿姐姐,可曾打听清楚了?”
“锦衣卫还在抄家,趁严禧在门外办事,打听清楚了。就是这该死的严禧,派我去伺候罗文龙,所以,他倒没怀疑。现在,罗文龙正在严氏老家,兴建一座大宅,严禧让我到分宜去找他。”
“如此说来,我父亲会不会也在分宜?其实,吉安县便是我家乡,可惜,到现在我还没回去过……”
“他们把令尊交给宁波那伙海贼,现在已被送往东洋倭地。”
李成梁和颜悦色地问道:“素儿姑娘,你可愿意帮忙抓捕罗文龙?”
陈素儿揉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点头答应。
“悉听大人安排。”
次日清早,在陆云龙的率领下,一行人马自京城出发,十日后来到分宜境内。
他们找到严嵩老家,只见一座方圆二里的大宅,房子差不多全都盖起来了,工匠正在雕梁画栋,还有很多全副武装的保镖在巡逻,因此,要想抓捕罗文龙并不容易。
天色已晚,找家客栈先住下,吃完晚饭,聚在一起商议行动计划……
次日晌午,陈素儿、陆云龙来到戒备森严的工地,请家丁进去禀告,小阁老派人来,要紧急约见罗文龙。
罗文龙没料到陈素儿会来,误以为严世蕃关心自己,才把“老相好”送来了,心中甚是欢喜,和陆云龙一阵寒暄,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显得不咸不淡。
“壮士辛苦,请收下赏钱,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文龙,京城出了大事,之所以千里迢迢派我来,是有要事相托……”
话没说完,素儿突然放声痛哭,罗文龙大吃一惊,急忙把他们带进一间密室。
“小阁老托付何事?可有他的书信?”
“府邸已被团团包围,陆某受小阁老所托,冒死才将陈素儿姑娘救出来,老管家严禧让我告诉你,见她如同见小阁老,十万火急,哪有什么书信?”
发现陆云龙很矜持,罗文龙也就不再多问,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叹……
“终归还是难逃宿命!”
素儿听罗文龙说过,在宁波有座贸易码头,一旦出事,随时可以出海逃命。
“朝廷要将小阁老全家充军发配,严禧让你即刻去宁波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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