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冷漠的脸色起了涟漪,颤着声朝我一凝,“飞升与我,你选什么?”

我同他如今的情意充其量算是同袍罢了,仅仅泛泛的交情,或许比泛泛更深了些,可比起飞升……

他望了望我,先是静了半晌,接着嘴里挤出那么几个字,“我晓得了。”

多年后回想起这段往事,心里懊悔不已,若当初我同他好好说话,给他个好颜色,也不至于生了后来的遗憾,有些错一旦酿成了,那便是要一生来偿还的。

这一夜,躺在梨花树上,久不能寐,脑子里全是长戈今日手持曼陀罗对我表白的情形,辗转反侧,梨花如雨,片片芳菲,月色如纱凝落成殇。

眼角一凉,似有什么滑了下来。

诚然我待他不冷不热,甚至可以说得上凉薄,可我却依旧希望同他做朋友,毕竟他同我是有过命的缘分的。

后来几日,他再也没来寻过我,长彦倒是日日过来瞧我,同我说会儿话,左右是男子,且还是个有着甚好容貌与高深修为的男子,发生了昨日那等事儿,自是不会再做纠缠。

我也落得清闲。

一日,王府的小厮领这个宝蓝格子裳的女子来寻我,说是我的朋友,彼时我正躺在树上饮着兑了水的梨花酿。

虽然是兑了水的不至于将我醉倒,却也将我弄了个眼里模糊。

“头头,你这是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一瞧,似有四五个宝蓝色的女子来了,“你们是谁?”

“头头,是我啊,离香草。”

离香草?哦哦,记起来了,是那个小麻雀精,朝她挥了挥手,“离香,你且上来同我一道瞧瞧这树上的光景。”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身,却一个不甚踏空将落未落的掉了下来,可却丝毫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物件刺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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