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旧落着,打湿了容清浅的鬓边的碎发。
她的手指已冻的素白冰凉,可却抵不过心头的绝望。
赵祁晔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整了整衣冠,捋了捋头发,掸尽狐皮大氅上的雪。
“清浅,容家的人都死了。”
“不,我不是还活着吗我也是容家的人啊”容清浅声音颤动的说
“是啊,还有你,就只有你一个,你死了,我母妃的仇就算报了。”赵祁晔笑着说
赵祁晔从腰间拔出佩剑,直直的指着容清浅的心口。
“十五岁,在碎雪轩,我对你一见倾心。”
容清浅迎着赵祁晔的剑,边走边说,字字句句,刺骨锥心。
“十六岁,及笄礼后我跑到太后宫中求她为你我赐婚。”
赵祁晔的剑没入容清浅的心口,一丝鲜血渗出来,染在衣裙上绣着的银白色团凤上。
“十九岁,我陪你去北境的封地,极寒苦地,我染了一身寒疾。”
容清浅继续向前走,没有一点犹疑。
“二十三岁,容家和太后为你周旋多年,把你扶上皇位。”
赵祁晔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说“不许再上前。”
“二十六岁,我兄长替你肃清叛乱,助你坐稳皇位。”
容清浅没有停,一直向前走去,直到走到赵祁晔身边,长剑早已穿心而过,血流了一地,覆盖在雪上,似一朵肆意绽放的牡丹。
她终于力尽气绝,重重的栽倒赵祁晔怀里,双手抚上赵祁晔的脸,指尖在他的眉眼间摩挲,然后滑到他挺拔的鼻梁,滑到他的唇上,指尖冰凉,像雪一样。
“陛下,清浅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可是也好恨你,恨不得
终于,她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清浅,朕也爱你。”
赵祁晔将她抱在怀里,温存了很久很久,似乎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冰雪一样的容清浅。可是在这寒冬腊月的,他的身躯又怎能温暖她呢
他将容清浅轻轻放到墙角,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他苦笑着从灯里取出蜡烛,鲜艳的火苗拥上容清浅的衣角,将她苍白的脸映出一丝暖色。
赵祁晔颤颤巍巍的走出去,走过院里的红梅,走到府门外,静静地看着华丽无比的皇舆。
“臣妾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一个一袭缟衣的女子从车驾后慢慢走到他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缓缓说道
“欢歌,你来了。”赵祁晔的眼睛渗着血丝,目若死灰的看着娴妃,沐欢歌。他突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心也有些痛
“陛下心疼了吗陛下后悔了吗”娴妃静静的说
“怎么会,容家害死了我母妃,他们都死有余辜。”赵祁晔争辩道
“陛下应该后悔的。”娴妃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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