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这样?
萧辰渊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十七啊,四哥知错了,四哥以后事事都听你的,安伯府我们不要了,你别吓我,睁开眼同我说句话!”
萧辰渊从未有过这么狼狈可笑的时候,明知道不可能得到回音,可是却固执地同她说着话,不肯落下她的一丁点反应。
“十七,你心里有不舒服你同我说,你打我骂我出气都没关系,你怎么这么傻,就看不开了呢?”
“十七,你答应过我帮我达成心愿,怎么能半途就撒手不管了呢?”
“十七,你怎么真的狠得下心去寻死!”
等顾恒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顾恒看见萧辰渊觉得心惊,看见满头是血的萧十七更为心惊:“怎么回事?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弄成了这样?”
萧辰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顾恒:“顾恒,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顾恒接过萧十七,严肃地看着他:“好,我救她,你冷静一下,在这呆着,不准进去!”
顾恒说着就把萧辰渊关在外面,泷桑泷生很快赶来了,泷生进了寝殿帮顾恒,泷桑倒了杯水守在萧辰渊身边。
天已经黑下来了,时间已是深秋,夜间的风很凉爽,将萧辰渊发热的脑袋渐渐地吹冷静下来。
“泷桑,你说,是不是我错了?”
萧辰渊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泷桑说过话,泷桑有些受宠若惊,不敢轻易作答。
没能得到回应,萧辰渊又继续说道:“她怎么会这样做呢?”
萧辰渊的语气越发凄凉,泷桑叹了口气答道:“四殿下,公主并不是鲁莽之人,她从不做无打算之事,奴婢方才虽未看到事情发生,但是奴婢猜想,公主之所以会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四殿下。”
萧辰渊猛地看向泷桑:“你说她是为了我?”
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萧乾皇是多疑的,在萧乾皇面前,他们二人公然相对,以萧乾皇的性子,便是当时不查探清楚,事后也是要叫人去查的,若是查出了萧十七所说的是实话,那必定会连同维护安伯府的他一起怀疑。若是他不曾查,认定萧十七说的就是假话,那么萧十七最终就会受罚。
他们二人相对,必有一人损伤。
若是萧十七认了错,带罪自尽,反而会引起萧乾皇的不安,他只会关心朝颜公主的生死,不会再去查探这件事情的真假。
萧十七是想到了这些,才会选择自伤来保护他。可是相较之下,他都做了些什么?将萧乾皇搬去,再当着萧乾皇的面与她相对吗?
真是不像话,萧辰渊,你的自以为是让她牺牲自己替你承担后果。
泷桑行了个礼,又说道:“也许这话不该由奴婢多嘴,四殿下,你可曾想过当日公主为何要去安伯府?”
“公主去安伯府不过是为了见您一面罢了,自上次一别,京中多出了许多关于您的流言,公主关心您,事事为您着想,可您呢?连心仪哪家小姐都不与公主说,公主听到您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如今更是为了他人将公主送上绝路,您当真是把公主当作是亲人吗?”
萧辰渊有些发愣地望着泷桑,泷桑却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退下了,留萧辰渊一人在原地。
过了许久顾恒出来站在了他面前,萧辰渊有些颓败地看着他:“她伤得很重吗?”
顾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重也不重,只是伤在头部,总是不好说的。”
“她会没事的吧。”
顾恒有些犹豫,萧辰渊巴巴地望着他,实情,他说不出口。
“会好起来的。”只要她意志力够强,能够撑过来,就会没事的,顾恒拍了拍萧辰渊的肩膀,说道,“渊,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唯有看她自己的了。”
顾恒走时让泷生留在了殿内照顾萧十七。看着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萧十七,泷生突然满心感慨。短短一日之内,她已经两次看见萧十七这个模样了。
萧十七是那么淡然的女子,却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公主,你为何就看不开选了这样的路走?”
萧十七自然不会回答她,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唯有泷生自己的声音反复回荡,凸显的大殿中愈加凄凉。泷生叹了口气,偌大的宫殿,却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连她都会觉得寂寞,真是想象不到萧十七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在这样一个安静到没有说话人的地方过这么多年,只怕会闷出病来。
明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是满满的心酸。
萧辰颜,你是如何在这样的生活中熬下来的?
眼看着朝颜公主的生辰越来越近,可是宫中却反而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这可急坏了京中大臣闺秀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准备寿礼。
左相摸不到皇上皇后的心思,便叫左相夫人去宫中问一问帛贵人。
左相夫人便依言进了宫,见了帛贵人。
母女二人闲谈了几句,便切入了正题:“帛贵人,这眼看着朝颜公主的生辰便要到了,可是现下宫中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就是来问问,贵人在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帛贵人嗤笑一声,拉住左相夫人的手,扶她坐下:“娘亲同父亲不必担忧,这生辰宴办不办,还有待商议,保险起见,您还是备着寿礼罢,便是要办寿宴,那我们左相府定然也是要来的,至于其余人,我们也不必理会,那是她们的事情。”
左相夫人皱起眉头问她:“怎么了?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帛贵人昂起声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罢,我要同我母亲说两句体己话!”
众人应声下去,帛贵人又仔细地关好了门,这才坐在左相夫人身边,悄悄附在左相夫人耳边,低声说道:“前几日,朝颜公主去了皇后宫中,后来皇上也去了,不知说了什么,听说是惹得龙颜大怒,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司莞宫地太医忙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将朝颜公主从死门关拉了回来,至今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左相夫人大惊,问她:“此话当真?”
帛贵人摇了摇头:“我身边的人手被皇后管的很紧,并没有什么能去打探消息的人,对这些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具体的,女儿也不知道。只是司莞宫这些日子闭门谢客,也不见朝颜公主出来,只怕十之八九是真的。”
“生辰宴的消息至今不曾传出,很有可能是因为朝颜公主”帛贵人摇了摇头,“这生辰宴怎能没有主角?办还是不办,只怕现在还未曾可知。”
此事至关重要,连帛贵人都要避开宫人,私下偷偷与左相夫人说,这事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左相夫人心中自然有数,听了此话,并未多做评论,默默地将这番话记在心中,二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左相夫人这才告辞出了宫。
送左相夫人出宫之后,帛贵人又去了一趟司莞宫,不出所料,又被宫人被打发了回来。帛贵人转身要走,却碰见了过来的皇帝与皇后。
帝后一同过来,可见感情深厚,帛贵人心中暗暗较劲,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萧乾帝看了帛贵人一眼,随口问道:“你为何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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