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大事。”湘皇后说道,“就是你的生辰将近,本宫想给你办个生辰宴席。”

萧十七浅笑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生辰宴,母后差个人来唤儿臣不就是了,还累得母后亲自跑这一趟。”

湘皇后牵着她的手:“你生病的这一月中,谁也不见,连母后都见不到你,走这一趟也是为了来见你一眼。”

萧十七有些心虚,掩嘴干笑了两声,问道:“儿臣是怕将病气过给了母后。”

湘皇后笑道:“你这傻孩子。你的生辰宴可有想请的人?”

萧十七摇了摇头:“任凭母后定夺。”

湘皇后点了点头:“先前你要选内侍的事还不曾有定夺,紧跟着后面你就病了,先前我是瞧着安伯府同右相府的女儿,可是右相府的女儿我不曾见过,安伯府的一个太过急躁张狂,另一个受了皇上的赏识,封了郡主,如今的身份也不好给你当内侍。安伯府的女儿也就这两个出彩,可都入不了宫陪你,本宫主张着,趁着这次你生辰宴将京中现下待字闺阁的女儿们都请来,一起瞧着可有和你心意的,将这内侍定下来。”

萧十七猜到了她会这样做,所以听她这么说并不是很意外,只是笑了应好。

湘皇后很满意萧十七的回应,又同她闲聊了几句,这才走了。

萧十七看着她的背影,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

太子萧辰起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她名义上的哥哥,如今失踪下落不明,这做母亲的却丝毫没有要找寻的意思,反而在张罗着她的生辰宴。

若是哪一天她也失踪了,恐怕也没有人会想起她吧。

如果是从前的萧十七,对这样的认知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可是现在,萧十七看着满院的残枝败叶,突然觉得有些凄凉。

这花儿同她惜惜相映,仿佛她也逃不开这样颓败的命运。

花无百日红,纵使绽开之时百般娇艳,最终却逃不过凋零。

人无千日好,她现在还能金枝玉叶,往后呢?她的命运最终,也不过是衰败在最美的花期而已。

“真奇怪啊。”萧十七面上笑着,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模糊了她的双眼,“我从来不会想这些事情的。可是泷桑,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可怜。”

泪水落得越凶,萧十七笑得越明艳,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萧辰颜,你真可怜。”

泷桑看不得萧十七这样的笑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让人觉得凄凉,她劝道:“公主,如今太子不在京中,对您来说是好事啊,在无人会这般不遗余力地算计您了,您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舒心的。”

萧十七摇摇头,苦笑道:“泷桑,你不懂。他是太子,尚可被舍弃的如此干脆利落,更别提我只是区区一个公主。萧辰颜必须物有所值,才不会成为第二个萧辰起。”

“我从前,是明白的,所以从未觉得有什么。”

“现在,我也是明白的,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可怜透了。”

萧十七伸手抓住了一片还未落下的花瓣,轻轻一拽,将它拽离了花蕊,然后又松手,看着花瓣落入湖水中一点点被淹没。

生平第一次,萧十七有些迷茫,脑中冒出了一些她从未想过的想法。

她问泷桑:“泷桑,我为什么是公主呢?”

“若我不是公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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