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说了,不接受任何娘娘的看望,皇后娘娘新丧,各宫节哀便是,不要再给世安宫添堵为好。”

方愈生回答得相当流利,想必已是和好些妃嫔说过一致的话,知音只是站在离大门十步开外的平地石砖上,绪蕤颜还在和方愈生周旋,只是无果而已,她也便不想去白费那个气力。

铬金花雕的世安宫大门,被一朵又一朵的国色牡丹塑雕分割成极其凹凸有致的十大部分,温情热烈的花后魏紫,芳香浓郁的赵粉,同花异色的洛阳锦,高贵典雅如御黄袍,酒醉杨妃又呈以纤纤醉态,浅紫墨色的青龙卧墨池极为特别,玉楼春又莹白如雪与之呼应,最后还有那稀世雅致的清爽豆绿,十大牡丹名品就这样堂堂正正地摆于世安宫大门之上,即使历代修葺翻新,也从未改变这张大门的布局。

这便是专属于帝后的寝宫。

也许不幸的皇后占绝大多数,哪怕只有寥寥几位,能在这样的宫殿里得到君王专一的爱护,那便能使世安成为所有宫中的女郎日夜期盼的空中楼阁罢。

知音能够透过花朵间的偌大间隙,看清宫内此刻的情形。

雁狄身旁没有伺候的宫人,只有他一人,站在池前,看不清他的表情,怀中却用身批的虎氅裹着一个不停啼哭的婴孩。

那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了罢。

也是如今大乾上下唯一能够立为太子之位的孩子。

这个宫里,大抵只有她知道,他原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本宫听闻皇后殁了?皇子却活力康健?”

已有几月余未拜访皇宫的张灵柚几天之后,才匆匆与知音碰上面。她的面色很是不可思议,往常神采奕奕上扬的眼角此刻却再也表现不出她娇媚的姿容。

只因她原不想让皇后死。

“听王妃告知的意思……天师与王妃做的交易,只会折皇子的阳寿,不料,走的却是皇后大抵是皇子命硬,将母系克死了也未可知,王妃,就别因此而担忧了。”知音语速缓慢地劝慰着张灵柚,张灵柚只是微闭上双眼缓和了须臾心绪,便也未作他言。

“本宫将只有本宫知道的秘密告诉了那个老爷子,又能夺了皇子性命,那老爷子自然乐意如今,怕是要令他失望了。”张灵柚转念想到炎氏如今愿未顺遂的气急败坏模样,原本不安的心绪立即便抚平了好些,知音略有好奇问道:“什么秘密是能夺了皇子性命的?”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咱俩是一边儿的这宫里,凡是知晓雁狄生辰的,那都得死。雁狄的母妃也罢,雁狢的母妃也罢,还有百来个宫女太监,都是先皇示意处死的……本宫,也只是少时于雁狄一同读书的缘故,好奇他为何从不过生辰,才得以知晓。”

张灵柚抬手轻轻按摩着后颈,只是厌烦昨夜落枕后遗留下的酸痛,低声坦言道。

“本宫原本以为要烂在肚子里的话,觉得倒是真能派上用场才去见的那老爷子皇子命硬,皇上,就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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