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您晋为知音良人,赐仪春宫居住,主儿随奴来,您的行李自会派人稍后送来。”方愈生恭敬地说道,知音只是慌张,未曾想到御前的人会对自己如此担待,呐呐道:“大监有礼了”

知音缓缓在原地跪下,磕头谢恩道:“妾身谢皇上恩典。”

方愈生欣慰点点头,好言告之道:“皇上说明儿晚上来看良人,良人好生做好准备便是。奴在这儿恭喜良人了。”

“多谢大监了。”

知音只是平稳地答道,待他走于自己之前带路时,才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雁狢夫妇远去的身影,她这才惊醒,张灵柚不仅帮她解了围,更是在皇上后宫中安插进了她自己的人,这样才能有人制衡雪茶。

自然,这份恩情是她自己求得的,那归还的方式,也是得尽心尽力完成的义务。

边界野蛮,倒不如宫中来得熟悉。

雁狄出了世安宫后便又回了光泰殿,车檀早已等候多时,他进了内阁便挥手令他起身禀奏要是。

车檀音色沉沉回道:“报皇上,勿吉已听闻皇上许诺和亲,明日午时使臣会访朝,献上聘礼以表诚意。”

“交给礼部好生打理聘礼,别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雁狄听罢吩咐道,“檀啊,朕以前,倒是见父皇接见过外臣来访,有纳贡者,许求商贸者,这样来意不轨之人,倒是从未遇过兵部,定要上心。”

车檀因遵循君臣之仪,视线从未逾越过雁狄颈部之上,只是学会了听雁狄的声色与观其手部动作,便知雁狄有其担心之事,拱手行礼宽慰道:“臣明白,臣早在来见皇上之前就吩咐城郊商道派重兵把守,城楼上与光泰暗处业已埋伏好善弩营的人,只要那勿吉存在妄动之举,定会护好圣驾,不会如上次祭典之时如此护驾来迟。”

“嗯,你是父皇留给朕的臂膀,朕与你,自然患难与共。檀啊,你也到了娶亲之年,不想着为自己寻一妻室么?”雁狄换了一副平日里随和的神情与车檀随聊起来,车檀只是恭敬地说道:“臣生来就是赴战场杀敌保卫皇上与大乾之人,命本就悬矣,若有了妻室,又如何对得起枕旁之无辜人,又如何……”

“朕明白。”

雁狄知他不敢再说下去。

又如何放下一切,去无畏战死疆场,这样的话,对于君王,便是大不敬。他们的使命如此,这样的思想,不敬,却实在是太过常情。

“朕以前也有过,想要一生守候之人。”雁狄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心事,车檀只是恭敬听着,他不曾见雁狄如此柔情过,那磁性低沉的声线,此刻也有了久违的少年之气,大抵。

“大抵,皇上的旧人,是幼时之人罢。”车檀揣测道。

“是啊我与她一起之前,便是幼时熟时之交,而这些却也是后来她告知朕的。”雁狄抬眼望去,墙角处种着一株仅有绿意的盆栽,“那是朕当日送她的剪秋罗,如今已不是花期,却还是好好活在那里,就如她一样,朕如今,不盼与之共老,只期盼,她能活在这世上,过她自己的生活因为朕能给她的,便只有如此。离散之人,尚且惦念,檀若有了枕边之人,的确委屈了君心与妻心,所以”

“皇上!臣愿嫁与车大人!但请皇上成全。”

符满不知何时进来的,跪地向雁狄恳求道。

车檀心中一沉,这内阁必由皇上通传才许入内,分明已经不是符满请求婚配,而是皇上要擅自赐婚而已。

符满这样,不过也是逢场作戏。

他与她初见乃是当日的武试,随他的出场顺序后,便是她。

日后她是堂堂内一品侍卫总领加御前行走,而他则是接了父亲官职,而又因年轻还需历练,从二品的兵部侍郎倒也不算委屈他,只是他对她是颇多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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