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这贱奴才!怎么做事的?”张灵柚不满地立即起身,转身便是对着伺候她浣手的小太监一横掌劈过去,紧接着小太监便跪地磕头求她饶恕,洪姑在一旁大惊失色,连忙召唤旁边站着的几名侍女来将张灵柚扶走去更换衣装。
“你也先回去吧!大婚以后再来最好。”张灵柚没好脸色地撂下这样一句硬生生的话语,便被搀扶进内殿,留雪茶在前厅出神地坐着。
“娘娘可犯不着为个奴才生气!奴已经叫他去领罚去了,娘娘何不换完衣服去好好泡个澡,好去去这晦气?”洪姑用尽心力地安抚着张灵柚不稳定的脾气,将她换下的衣服交与了一个小侍女,在她看来张灵柚原本是个心高气傲的富家千金出身,但好在闺阁所学的教养总是压着自己的脾性,来上阳院起初的一段日子倒也不会和什么外家女郎起些小家子气十足的争端,但自打这怀胎以来,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这到也和她孕中多思少眠有关,“奴叫人去放些安神助眠草药的搁在水里头可行?”
“不知道哪来的霉运,一早上就得受着这些气,不要乱放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了!阿萌之前不是说牛乳有利于睡眠吗?待我沐浴完了端杯牛乳给我就行了,这最后一两个月啊,我这肚子可别再出些什么岔子。”张灵柚摸了摸已经相当突出的孕肚,尽量静下心来对洪姑叮嘱道。
木秋萌只是留着合英随她待在她的木宫里,就在初五之夜把她送回了华北的四合院,她隐身陪着合英上了那辆朝廷派来接她的马车,百无聊赖地一路跋涉,她想来以她的灵力,如今为了这些活祭的生死,倒是尝到了人界舟车劳顿的艰辛,也不失为一种体验。
一路上合英明白木秋萌一直在她身边,但她也不好和她说话,于是只是缄默不语,木秋萌也好好休息了些时辰,想来要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去重新面对雁狄,她着实打内心深处慌乱无比,她随着这马车里皇都是愈近,便愈能感知到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的惨无人道,而她要做的,也无疑是称得上残酷的。
她记得那张与她细说大武盛况的硬朗侧颜,如今,她是前去毁了它。
只随着“咣当”一声马车靠着宫墙停了下来,木秋萌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又回了这皇宫。
她轻轻一跃下了车,此时合英充满着惊叹与好奇地抬起头看着眼前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大雨洗涤过还依然牢固残留着耀眼丹色的宫墙,她从未离这座内城这样近过,“别看了,我们进去吧,在这儿当差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木秋萌小声提醒道,因为看上去合英已经俨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合英这才缓过神来,低下头恭顺地跟着内监进了顺德门的侧门。
木秋萌根本不知道宫里还有这样一扇闭塞的宫门,想来平日里一定不常开启,雁狄这次行动看来也不想太兴师动众,不走正门却悄悄命人从这样偏僻的侧门送活祭进宫,想必他也明白这是引起群愤的荒唐举措,可为何还是一意孤行了呢?
内监带着她们走了许久,手中的宫灯也点亮了,摇晃着在最前面指引着,这是好一条无人经行的路,合英不禁在昏暗中抓紧了自己的上衣边角,而木秋萌则在夜色中努力分辨着前方应该要经过的住所。
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御药房了,再过去便是前朝大殿,可这样的活祭之人不可能踏足前朝,所以要去的地方给木秋萌造成了不小的疑惑,她不明白这条路还能通向哪里,不能去前朝木秋萌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果真品出了几分熟悉的味道,她不知道何来的熟悉之感,可她的确走过这条路,只可能是当时走得太匆忙,此刻的印象才会如此模糊不清。
“雁老六”不知不觉木秋萌想到了雁猗,对,这条路一定和雁猗有关。
她是何时开始唤他这样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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