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萌背对着张灵柚躺下,自己将身上的被子细细撵好放置在胸前的位置上,右眼的泪水瞬间狠狠砸向了左眼,一下,两下,三下,她绝望地紧紧闭上眼,只是放纵自己全身因为巨大的悲痛笼罩着的酸痛颤抖,与眼间泪水流下的一片清凉。

她只能让自己的五官挤在一处,最大限度地控制住自己的抽泣声,她希望用力让她所有的眼泪在今夜就尽情地流完,从此能够变成一个无情的人,不要再受情的挑逗而给自己划上深刻的伤害,但这不可能。

她一边尽力地流着泪,一边忍受着脑内缺氧般的疼痛,一边清楚地意识到,她将痛苦三年,最少一年。

她将每一个夜晚都和今夜一样,无声哭泣直至她累到没有力气去管她的心痛,再在满脸泪痕中睡去。

人间秋夜里的离英宫依然是明亮的白昼,原本火族的领地便是没有夜晚的,那里的妖习惯了在白天休息,在白天活动,因为他们的白天是白天,黑夜亦是白天。

谷冬到离英宫的时候他已经感到倦意袭来,于是二话不说倒在炎狱寰的床上便开始熟睡起来,在他刚要在梦中抓住一只他儿时放生过的花栗鼠时,他感到了浑身被烈火灼烧着的刺痛,背部的感觉尤为强烈,仿佛他的背已经不是他自己的背,而是随意磕碰就能剥落的烧焦后的墙皮。

“喔喔喔!什么东西这么烫!”谷冬一个翻身便从床上跌落在地,一个劲地开始扭头去检查背部的伤情,好在他土族的体质不足以因为高温而伤得太重,他愤怒地抬起头碰到的刚好就是炎狱寰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损友,他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床边,看着谷冬此刻狼狈的模样。

他和大多贵族公子没有太多的差别,只是不太讲究每日的穿着打扮,往往起床后随手撩过一件延地长褂便出门,他又有自幼裸睡的习惯,所以这样的不羁也令许多妖纷纷诟病,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与火爆的脾性,从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嬉笑的表情,此刻的他不知道是刚从哪家青楼回来,衣襟半开露出保养尚好的饱满胸部与隐约的腹部线条,一头血统正宗的红褐色长发垂在一边的腰前,这幅模样让谷冬更加觉得怒火中烧道:“你那是什么破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人界朝政都是你那位天师叔叔在留意?而你留恋花街柳巷就罢了,现在还托我去给一个男戏子送什么定情信物?”

炎狱寰看着他那副生气的样子,开始捧腹大笑起来,他最爱看着别人生气的模样,那样和花魁一样能够带给他数不尽的快感,也许他真的有某些精神上的疾病,让谷冬也不太好与他太过抬杠相争,谷冬知道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妖,气起来可以命人将吵到他清休的孩子都拿去烹煮,所以他与他的交情总是点到为止的亲切,而在炎狱寰看来,谷冬却是个配得上和他相处而且值得信任的妖,所以谷冬所担心的遭遇在他头上的惩罚,其实是杞人忧天罢了。

“你自己要睡我的床我能有什么办法?哈哈,是我摁着你叫你睡的吗?好笑!我的床只有我睡才会安然无恙,别人接触它都只能死路一条,好在你醒得快,不然我就得为你收尸了呢!哈哈哈”炎狱寰只顾着自己的玩笑话而浑然没有注意到谷冬此刻阴郁的神情,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服软地坐在了谷冬身上,好言劝道:“欸,别在意啊!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你死呢?对吗?我那个人间情人的礼物你帮我送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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