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哪里?谁究竟在哪里?”木秋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走近了那个落寞却熟悉的身影。

“你究竟,去了哪里?”映入木秋萌视野中的是一双布满血丝微醺的双眼,本来应该足够邪魅,而因为承载了太多的不如意,让这双眼变得格外令人痛惜起来。

“雁狢你是在问我吗?”木秋萌吞吞吐吐地问道,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到这个雁狄的死对头如此狼狈的模样。酌酒神伤的事情,原本就不适合雁狢这样一个铁面无情的人。

“是。我一直在找你。”雁狢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流淌出来,木秋萌本来应该想起谷冬的话,那句太子和侧妃都在暗中找寻你的话。但木秋萌偏偏没有。

或者说,她此刻把那句话当成了一句最最普通的陈述的话语。对啊,的确,雁狢一直在找她。

“你找我干什么?”木秋萌挨着他坐了下来,散落在地上的是几壶已经空了的酒盏,“还有吗?”

“什么?”

“我说酒,还有吗?”

雁狢迟疑地从身旁递给木秋萌一壶喝了一半的龙舌兰酒,他不敢相信,日夜寻找的人现在就在他面前毫不拘谨地向他讨酒喝。

木秋萌长得还比较稚嫩,虽然比起上次在青阳院见到她,她的眉眼间已经有了女人的味道,那是一种有棱角的凌厉。但毕竟她还很年轻,此时却抓着这烈酒豪饮,这么年轻就知道酒的滋味了,雁狢都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龙舌兰不是你这样喝的。”雁狢斜着眼睛看着被烈酒呛得面色发红的难受模样,不禁好心提醒道。

“待它在你舌下有了微微麻痹的感觉时,再缓缓咽下,才能品味出它的美味。”雁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这是在教小女孩喝酒吗?

木秋萌看着半透明的杯盏里带着琥珀色的液体,它闻起来分明就是柑橘和甜龙舌兰的全部香气。但对于不会饮酒的人来说,进嘴的只会留下辛辣和苦涩。

木秋萌还是一口又一口地将手中的酒喝光了,她不是品酒的人。她只想让最后的结果给她带来一些快乐。她以前看谷冬喝酒,喝完了总是很快乐,他会拉着她在屋子里跳着舞转圈,来消耗他所有被酒精给予的兴奋。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木秋萌的一生会那样的长,多年后她会知道那其实只是很初级的开始。等着她的,只有力挽狂澜的无能为力永远都只有矛盾。

“你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把它喝完了。我喜欢。”雁狢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满意慵懒的微笑。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不去陪侧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木秋萌用两只手撑起了下巴。她慢慢意识到了,这植物酿成的酒,对植物才是最大的腐蚀。她的肚子里正翻江倒海般的吸收着那些琥珀色的酒液,而她的知觉却一点一点麻木起来。

“你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呢?”雁狢微笑着望着这个脸色好不容易有些红晕的瘦小的女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和她有这样多的对话。以前在梦里,他都渴望能听到她开口说话,“你声音很好听。”

“太子殿下是头一个这样评价我的人,哈哈。”木秋萌大概是真的醉了,居然咧开嘴大笑起来,她的牙长得还算整齐,所以笑起来很是开朗活泼。她举起了两个大拇指,“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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