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萌坐在现在变成了她暂时房间的偏阁里,这里被殷勤地侍女摆放了许多盆颜色各异的绣球花,这种花性喜温暖、湿润和半阴环境,本在夏天开放,但因为这间偏阁适宜的环境却看得异常的绚烂。一片一片叠着开出朵朵格外可爱的模样。
木秋萌慢慢走到一面墙壁前面,轻轻将耳朵贴在墙面上。雁狄现在在隔壁干什么呢?练字?看书?虽然木秋萌什么也没有听到,但她终于有了一种和雁狄真真正正生活在一起了的感觉。
她灵机一动,从衣襟内取出那枚雁狄亲手给她的木蛙,去敲雁狄的房门。“雁狄,是我,阿萌。”
“进来吧。”
木秋萌一脸开心地推开了这扇去见雁狄的木门,跨入了房内轻轻将房门虚掩住了,向坐在窗边细细品茶的雁狄走去。今天的阳光如同到了初夏一般,温暖和煦,雁狄就坐在这样的阳光下,端着一盏剔透的花茶,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向他走来的木秋萌,任暖阳在他背后晕染成极其明媚的泼墨背景。
“雁狄,你看。”木秋萌把手里的木蛙递给雁狄,她想让他知道,木秋萌就是木啾,她从小不喜欢那个萌字,秋天萌芽的树是个什么呀人家种子都是春天发芽的,所以把萌字去掉了,秋字前加个口的那个字叫起来真可爱呀,阿啾,阿啾啾。
雁狄用左手接过了那只他再熟悉不过的木蛙,那是他小时候刻的,可是却被母妃狠狠训斥了,母妃及其爱护树植,而他却砍了一大截园内的梓木刻了一只木蛙。
“母妃去世后,我一直让它提醒自己,要爱护每一种植物,那些都是母妃所喜爱的。”雁狄看着手里那只双眼分得很开的憨态可掬的木蛙,低声说道。
木秋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没有想到雁狄首先想到的不是他送给她这只木蛙,而是勾起了他伤痛的过往。
“那个那个”
“阿鸠,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
雁狄笑着将木蛙还给木秋萌,安慰她道。木秋萌这才恢复了来时的高兴模样。雁狄,他都懂。
“你的名字其实很好听,秋萌。所以以后我还是叫你阿萌好不好?”雁狄友好的询问木秋萌的意见。
“啊你居然觉得好听,那个我不是好的,叫阿萌也很好。”木秋萌突然意识到她得装作她不知道梦里的事情才对。雁狄此时肯定是觉得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先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再捡到了他在梦里给阿鸠的木蛙,他现在也分不清谁到底是谁,所以干脆就叫她本来的名字。
让梦只是梦。那样最好。
“你平日里爱读什么书?”雁狄好奇地问木秋萌,木秋萌突然觉得极其难过,因为她当然没有张灵柚在这方面和雁狄谈得来。她没有和他一起读过那么多相同的书。
“我看过易经,也看过很多医书药典。”木秋萌刻意地省略了她还爱看怪诞古志的事实,那些妖魔鬼怪雁狄应该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吧。
“噢?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兴趣却是如此文雅奇特。”雁狄真心地称赞道。木秋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这时,她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雁猗那满是嘲讽的温糯南方语调。她这是在想什么呢,雁猗此刻肯定在京城中自在逍遥呢,不是她该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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