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萌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也足够单纯。自她从种子长出树形后她几乎所有时间都宅在这个温柔舒适的后院里的原因造就了她看事物仅仅只停留于其美好一面的习惯。

她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出土后的这短短三年里,有所补充也只是从谷冬和老树妖王木严处得知往往他们只告诉她,他们觉得可以让她知道的部分。

所以雁狄,占据了她所已知的,绝大部分记忆。

在谷冬离开后,木秋萌在眼睁睁看着院角的太阳从她的视野里消失的刹那,想到了令她称心如意的办法。

“爷爷能托梦给雁狄,那我也可以。这样每天晚上我都能在雁狄的梦里陪他玩啦!”

树妖都能托人之梦,而托梦的原理便是用灵力施法找寻自己在人妖两界千万缕联系中与所托之人的一缕联系。

木秋萌施法以后,她脑中的世界便顿时灰暗起来,千万根红光闪耀的线纠缠在一起,每根线上都穿插着和这份缘分有关之人的故事。木秋萌紧锁眉头,全力找寻着雁狄的面孔而在她快要追寻到人界之时,她在一根忽明忽暗的红线里看到了被许多木族姐妹捆在化生池石柱上浑身是血的场景,她瞬间呆住了。

那是她还未变成种子前在妖界的回忆。

她闭紧双眼,不管这么多径直朝雁狄所在的方向闯去,睁开眼时,她已满脸泪痕的站在了雁狄面前。

树妖托梦的好处就是,他的梦里,只有你。

“诶,你还好吗,怎么在哭呢?”年少公子满眼温情地看着木秋萌,从衣襟内取出一只梓木皮编成的木蛙递给木秋萌。

粗细适宜色泽灰暗的英气眉毛下一双杏褐色眸子像去年元夜她在花市看到的灯如昼,眼尾如同流星在夜空中划过的尾巴般自然地延展开,显现出柔和的浅粉色,高挺的鼻梁下隐约看到淡青灰色的胡茬,一边的嘴角自然上扬,没有骄戾只有木秋萌记忆里的温柔。雁狄梦里的雁狄俨然长成了弱冠年纪,也没有现实中的不苟言笑。

她不愿意再去想妖界对她的欺凌,木秋萌痴痴捧着温热还带着雁狄体温的木蛙,“没有,我很欢喜。”她喃喃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木,叫木啾。”

“穆鸠,我叫雁狄。”

“我知道,四皇子雁狄你可以叫我阿啾。”

“嗯,好,阿鸠。”

嘻嘻,好阿啾,雁狄应该挺喜欢我的吧。木秋萌暗自欣喜着,可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头戴白纱禅帽,身着深灰色布袍的八尺余长的身影,她摇了摇头想摆脱掉这个身影,但他却开始滔滔说起话来,节奏适中,声音却不绝于耳,“七万年前妖族因女娲灵石开始五族厮杀,木火土金水五族因战乱损失惨重,最后灵石却再无下落。火族族长苦苦逼问当时的妖王,妖王至死未说出灵石下落。从那时起,金火二族与木土水三族形成对峙大局,欲待灵石出没再立新代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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