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芈犯奀一脸白色的走出了房门,见到陈永松之后,指了指屋中便直接脱力倒了下来,陈永松将其搀扶进屋,见到坐在地上已是没了气息的陈永康之后,深深吸了口气将其身子背出了房间,同时让陈山去通知各家各户,族老之死,乃是族中大事,无事皆休,以备大祭。
“表兄,今后可有何打算,要不过段时间随我和犯奀一同往函谷关去参军?爷爷说了函谷那边必定会有一仗要打。”七日过后,陈向北搭着陈安邦的肩膀问道,而其身边站着芈犯奀,看起来倒是与陈家子弟的关系好了不少,若说原因,无非只是打了一架那么简单。
“为兄虚长你们几岁,怎么可能还等下去,再过几日就要去那位大将军手下去西边讨伐讨伐边乱了。”陈安邦欣喜的挠了挠头,对于能够参军打仗显得十分高兴。
“哪位大将军?”陈向北颇为不解,若是有战事,那爷爷为何不让自己去,也未曾提起过。
看出陈向北疑惑的陈安邦拍了拍其脑袋笑道,“不必多想,你年纪还现在上去让我们把脸搁哪里,长温侯这般做自然有他道理所在,说到底,长温侯也老了,趁现在多陪陪也好,莫要到了以后想陪却没人陪了,别整天想着武道,你已经很快了,不必再快了。”
“定海,我们走!对了向北,那个大将军叫蒙武,江湖出来的厉害人物!”陈安邦摆摆手,将一直呆在芈犯奀边上的陈定海叫上,便往自家走去。等二人走后,陈向北看向芈犯奀问道,“定海兄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让我好好照顾好你罢了,还有别问我陈爷爷教了我什么东西,不能告诉你的。”芈犯奀撇撇嘴,对于这几日陈向北揪着自己死缠烂打的发问可算是腻歪了,堵住陈向北的嘴,见到陈向北身后来人,话也不说直接撒开脚丫子跑路了。
陈向北见此一愣,缓缓转过身看清来者之后,脑后跟直冒冷汗,“原来是圆圆姐啊,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但姐姐看向北你怎么不是很想姐姐啊!亏姐姐整日没日没夜的想着你这负心汉。”女子一指点在了陈向北的额头上娇斥一声,见其仪容,绝对上是祸国殃民的姿色,肤若羊膏般洁白,吹弹可破,一对如同容纳了海水一般的有神双眼,配上右眼下的一枚泪痣,凭空让人生出几分怜爱的想法。
但是陈向北却是知道这大自己七岁,看似柔弱似水的陈圆圆却是个洪水猛兽,去年随着陈山来陈家村的时候,可是被其好好折磨教训了一番,偏偏在陈永松面前又是一个好宝宝的模样,让陈向北受了委屈也无处可说,虽然这委屈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算是最好不过的奖赏了。
“怎么可能不想圆圆姐,圆圆姐走后我也是伤心了好久。”陈向北挠了挠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对了,圆圆姐你不是说要与上尧宋家订婚吗?怎么便回来了?”
“姐姐是个灾星,走到半路,那要订婚的男子便得病害死了,这样也好,姐本来就不想嫁给那病痨子,要嫁就该嫁向北你人长得好看,身体又这么好的男儿!”陈圆圆一个挪步来到陈向北身边,将其搂入自己怀中,“向北,让姐姐就这么抱一下。”
本想挣扎的陈向北闻言没有拒绝,任由陈圆圆将自己抱着,陈家村并非是相亲相爱的家族,每一家每一户虽有联系,但也不会无条件的帮忙,故而各家各户也是有所差距,而陈圆圆的父亲战死函谷关,生母又早逝,故而最近几年一直被后母张罗着婚事,可是接连几次都是未曾过门,男方便不幸夭折,遂陈圆圆虽有祸水姿色,名声却是贼差,上门邀婚的也便没了。
陈圆圆即便一直都是这般笑颜,但陈向北却是明白了其心中的苦涩,将头埋入其怀中蚊蚊道,“圆圆姐,要不你来我这里住吧,有我在,没人敢逼你做什么事!”
陈圆圆放开陈向北,在陈向北鼻上轻轻一刮笑道,“竟说大话,小心鼻子变长,那里说到底是姐姐的家,姐姐又怎么会真的放下离开呢,再加上姐姐是个祸害,到你身边对你也不好,向北你啊,好好长大便好了,姐姐看着便很开心了。”
陈向北见到陈圆圆的脸色,心中无来由的一揪,一把搂住陈圆圆的腰对着广场上诸多陈家子弟大声道,“以后圆圆姐便是我的亲姐,谁要是对她不好,我若是知道了,便找他的麻烦,也请诸位乡亲帮我照看一番,此事就当是我爷爷说的!”
“圆圆姐你放心,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世人庸人太多,我可不许他们对姐你胡乱非议诽谤些什么。”陈向北气呼呼的挥了挥拳,陈圆圆高兴的再次将陈向北抱入自己怀中,眼角泛泪道,“遇到向北你真的是姐姐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无人知道,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本该享受着父母的怜爱,过着少女该有的生活,却只能在随处可听的流言中独自忍受的这份苦楚。在没有感情的屋子里生活,听着不停歇的唾骂,干着干不完的活。见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上门媒婆吹嘘着一个个病痨子弟是何等厉害的俊杰,便如同大海上一直漂泊的孤舟,无处停歇。而偶尔一次交谈的陈向北就这样成了自己的港湾,随意的逗弄,虽然每次都很不耐,但每次都会再来,会给自己带来没吃到过的甜品,给自己好看的衣裳,带自己游玩,从他身上,自己才能够感受到属于亲人的那份关爱!
傍晚,陈向北与陈永松坐着马车缓缓朝着青松城归去,而听说了陈圆圆一事的陈永松笑问陈向北是不是想娶陈圆圆才那般做的。陈向北一脸理所当然道,“圣人有言,善恶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善恶标准做事罢了,再加上我既然都叫了一声圆圆姐了,自然要帮他,不帮受苦的亲人可没有这个道理!”
陈永松闻言哈哈的笑了笑,对于陈向北用自己的名号根本没有半点介意,相反而言还更为开心,等马车驶到了府邸,陈向北芈犯奀二人回到屋中,陈永松一把叫过来方遇冷声道,“跟那泼妇讲几分道理,话说不通便讲些硬道理,让道理人去,他做得好,收了个孙子,再来个孙女有什么关系,夫人总说家里少了点女眷,都是些粗老汉,现在好了。”
方遇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下一息身影便消失不见,陈永松坐在马车之中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周遭数丈,寂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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