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叶尧神情惚滞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软软地说道:“叶公子果然倜傥风流,连所交之友也皆风姿神韵。这位小公子俊秀非常,尤其肌肤莹白胜雪,连我们这些红妆女儿都艳慕不已呢!”

叶尧的神智仿佛被这话恍然唤醒,笑对抚琴女子道:“这位是王公子,前阵子皇家祭祀二郎真君生辰是,我与他巧遇相识,虽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

王蓁向对面的女子略施一礼,那女子也施施然款款还礼,身段轻盈柔软,行止间风韵妩媚,王蓁心知自己虽较她的模样略好些,但同人家的修养相比,就差了许多,心下不禁暗叹:幸好眼下自己穿着男儿装,否则实在自惭啊!

叶尧向王蓁介绍道:“这位是近日刚从扬州来的京中名伶阮玉楼阮姑娘,坊间有诗闻:阮娘一曲倾天上,广寒宫阙不忍闻,其中的阮娘,说的便是阮姑娘了。”

经叶尧这么一说,王蓁惊讶地再次抬起眸子,十分好奇地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位白衣出尘的绝色女子。

她早听说过秦淮楚馆中名伶云集,尤以扬州为最,却从来没见过那些馆中伶人都长的什么模样。

今日总算得见,却只觉这女子清爽雅致,让人光瞧着便觉很舒服。与她往日在茶馆中听的书和看过的话本子里的那些,浓妆艳抹的俗娘大不相同。

阮玉楼听叶尧如此介绍,朱唇微愠,略含了几分羞怯,垂首浅笑道:“叶公子谬赞,那些话不过是坊间传着玩的,信不得真。”

阮玉楼说话间悄悄抬眼,见对面的王蓁正专注打量自己,又见他虽衣着平常,却生得一副梨花颜秋波目,阮玉楼心下不禁暗暗慨叹:她身在红尘场中,不知经见过多少各种形色的男人,今日得见的这位王公子,竟连身为女儿的自己都觉自惭,那样精致绝美的姿容,任何人同他站在一处,竟都成浑猪泥狗了。

虽头一次见阮玉楼这样好看的名伶,但今日王蓁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转身由陌陌手里取过荷叶包着的古楼子递给叶尧,勉强笑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上次蒙叶公子财资相助,我没别的可以回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寒酸。”

说完,王蓁对阮玉楼和叶尧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深夜造访,打扰二位雅兴,你们继续,我先告辞了。”

王蓁说完,转身就要走,手臂却被叶尧一把拉住。

叶尧自方才王蓁进门,便瞧出她眉宇间隐着淡淡的清愁,因当着阮玉楼不好直接问出来,此刻见她仓促便要回去,怎肯让她就这么离开。

叶尧没多问,只捉着她的手腕,转而对阮玉楼道:“实在抱歉,今夜不能尽兴聆听雅乐,择日在高阳正店,我专程设宴再盛情邀请阮姑娘再叙。”

叶尧说话时,目光并未在阮玉楼身上留助,立刻唤了陈伯,叮嘱差府中家仆将阮姑娘好生送回去。

阮玉楼再次款款施礼,目光似无意落在叶尧握着王蓁小臂的手上,神光微顿了顿才缓缓垂下眼帘,转身向水榭外走。陈伯由唤来的家仆替阮玉楼将琴抱着跟在其身后,不多时便消失在水阁转角的廊柱后。

叶尧好像生怕王蓁凭空消失似得,始终牵着她的手,直至入水榭中坐了,方才松开。陌陌见他二人落了座,便很识趣地自去别的地方闲逛。

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叶尧亲手斟了一杯素茶放在王蓁面前:“怎么心事重重的?又没吃饱?”

王蓁本心情郁郁,被他这一句说的忍不住笑起来,赏了对面的叶尧一记白眼,嗔道:“你才没吃饱呢,你见过因为没吃饱心事重重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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