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拎着捆柴火,这个形象很快让修文看见了正四处张望的表弟。可直到修文走到跟前,表弟都没反应过来。等修文张口叫他,他才恍然大悟,这个一身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是他的表哥。他惊讶得有点合不拢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脸上的表情却是由淡定到内疚,最后差点哭了起来。在他看来,表哥拿到亚军已经赚到不少钱,可以买西装做头发,一幅上流社会人的模样,如果拿到冠军岂不要赚更多的钱?于是他带着哭腔说:“哥,对不起。爷爷的茶铫没了,如果你得不到冠军,是不是会少赚很多钱?”修文没想到表弟会来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见表弟一直盯着自己看,才想到自己这身行头。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不过让修文难受的是爷爷的茶铫没了,因为前面奶奶的茶铫已经没了,现在是两个都没了。表弟见修文不吭声,以为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心里更是难受,眼泪早已在眼眶了转了。修文只好安慰表弟,并问碎了的茶铫在哪里?表弟这才忙解释,晚上睡觉时大包被偷了,幸好警察在站台上抓住了小偷。我下去将东西拿上车时,有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从车上往下冲,结果碰掉了我手中提着的茶铫,摔碎了。那人答应赔几百块钱,可警察说那茶铫是古董,值很多钱。碰的人不服,警察将人抓了,也带走了摔碎的茶铫,说是要拿去鉴定,有结果后好判那人的罪。修文听到这,猜想应该是覃警官去了。虽说没保住茶铫,但心里依旧很感激。

修文要带表弟去吃饭,表弟愧疚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肯去,找了个理由说要赶去布吉,因为路不熟,怕耽误了。修文领着表弟过去问文婷司机,文婷司机想了想,说干脆好人做到底,帮你将人送过去,再送你回宾馆。

在车上表弟还在难受,修文只好再安慰他,就说会告诉家里东西都送到了,先不说茶铫碎了的事。表弟这才好过些。

回到宾馆,修文刚下车,就见闪光灯闪了几下,有人在拍照。修文从来就没这种概念,根本没想到是有人在拍他,所以完全没理会,只是往宾馆里面走。对方见修文没过去,只好主动过来了。那人看着年龄挺大,手中拿了个塑料皮本子晃了晃,说是记者,并问修文:“听说你连3000元报名费都交不起,怎么会穿着如此华贵?看来大家说对了,你就是个被人包养的托,对吧?”修文哪里受过这种侮辱,顿时血往上涌,一扬手就想给对方一个耳光,但对方完全没有惧色,且刹那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修文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扇下的手速缓了缓,这时有人从旁边将他的手挡住了,完全没打到对方。对方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往地上一倒,大喊打人了,打人了!修文这才反应过来,暗自庆幸,扭头一看,是文婷司机阻止了他打人。

修文下意识地要去扶躺在地上的人,又被文婷司机拦住了,并让修文别管这事,先去房间。对方见修文要走,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并冲过去抓住修文的衣服:“打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文婷司机站在一旁冷冷地问:“能看一下你的记者证吗?你不知道吗?假冒记者是违法行为,”对方没理司机,继续冲着修文喊。修文也反应过来,完全没动手,只是说:“如果你再抓着我不放,我就报警了。”对方说:“好哇,我正要报警呢,赶紧报吧。”修文突然提高嗓音:“保安,遇到个碰瓷的,帮我报警。”对方本就要报警将事情闹大,但见修文主动报警也愣住了,一时不知哪里有问题。因为刚才只有三人在场,打没打人其实是说不清楚的。

“我猜你一定不是深圳的吗?不知道深圳的天眼工程做得很好吗?”文婷司机道,“酒店本身有摄像头,路边几个地方也有摄像头,故意过来闹事是会被抓的,不知道吗?”那人顺着文婷司机指的几个位置,发现的确是能拍到修文没打他的画面,顿时害怕了,立刻松开修文头也不回地跑了。文婷司机见此喊道:“老东西,慢点跑,别摔死了。”修文则是暗自庆幸,好险,如果那巴掌打到对方了,明天就该在派出所里缺席比赛了。正要感谢文婷司机,文婷司机却说你忙去吧,我要去追那老头,将他拍的照片给删了,说着扭头走了。

修文进到房间,将东西拿出细细翻看,有爷爷珍藏了几十年的茶叶、木柴、木炭等,修文心里大为惊讶。上次父亲说过那斤茶的来历,父亲因要报名高考送了半斤,都让爷爷一直不理父亲,直到父亲考上大学走之前才和好。包括那些柴火和木炭,基本都是顶级香料木材,怕被人偷走,早早地劈了,也藏得很隐秘。修文想,这回到底是爷爷拿出来的,还是父亲再次偷出来的?

正发呆,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令狐,手里提着几斤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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