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阵法瞬间破碎。
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将尔雅护住,傀儡老二率先弃了自己的阵眼扑过来,将外衣一甩,盖住主子。
他没办法说话,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徒手驱赶噬魂蝶。暖暖的微风里,他的身子却在发抖。
说不怕那是硬撑的,他也很恐惧,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下油光发亮。
眼看到嘴里的肉,却被一什物横插中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噬魂蝶向后飞了半寸,顿了一顿,紧接着那些数不清的噬魂蝶龇着细小锋利得牙,犹如刚从十八层饿鬼地狱放出来,疯了一般向他涌去,瞬间覆满了他的身体,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贪婪啃食他的血肉,“咔嚓咔嚓“,一层层血肉顿时生露森森白骨,血肉减少使他的衣服迅速瘪了下去,诡异的咀嚼声从它们快速摩擦齿间传出来。
笑为仙道:“我就说么,哼,真真的阴阳傀儡是死尸,怎么会流血,这几个傀儡分明就是大活人假扮的。”
困住他们的阵法破碎,本来该高兴的,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舍探花盯着昏倒在地上命悬一线的尔雅:“玲珑。”
为什么她宁肯拼了性命为娑罗门卖命,也不肯不肯到他身边来,同大家一起抵抗娑罗门。他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劳什子阴阳大祭司,也不管她做了什么,在他眼里,她只是玲珑小妹。
一个会让他心动甚至心疼的人。
“我要去救她,”雪阑干急急推开挡在前面的月葬,“无面郎,你打开屏障。”
葬月没有动,他不能让雪阑干出去置身险境:“不行,太危险。”
“她要死了,要死了,你知道吗,”雪阑干一把揪住他的外衫,用力摇晃他,猛然埋在他胸口低低哭泣。纵然是恨尔雅,生死关头,到底是有感情的姐妹,她不舍。
“出去做什么,等那些东西把他们都收拾干净了,”笑为仙嘴角弧度不变,“我们再走也不迟。
“笑婆娘,闭上你的乌鸦嘴!月,打开,我去救她。”
“长舌妇,你!哼,救她?她指不定变着法来杀我们。”
“谁都不准出去。你们不知道噬魂藤的厉害。”
其他傀儡目呲欲裂,哪里还管阵法,纷纷飞身而上,守在主人身边,一边拍打傀儡老二身上的噬魂蝶,一边拔出腰间的玄月弯刀朝着噬魂蝶拼命挥砍,发出“铮铮”的声响。噬魂蝶驱壳异常坚硬,砍落的噬魂蝶白肉翻飞,打了个旋儿斜斜落在地上。
其后无数噬魂蝶,白茫茫地一片,前仆后继,蜂拥而至。
若要他们这般眼睁睁看着主人死,即便是主人吩咐,也恕难从命。
他们实在办不到。
噬魂蝶嗅到了血腥味道越发的疯狂,快速地爬到他们肌肤上张口就咬,一个个坑坑洼洼血洞立即出现在他们身上。
顷刻之间,四个傀儡伤痕累累,浴血焚身。那傀儡老二只剩一件衣裳孤零零摆在原地,地上一大滩浓血和残渣碎肉,腥味在空中飘散。
老二。四个傀儡悲戚,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犹如千刀万剐。他们是哑巴,说不出话。哀痛却不能言语。
正在此时,凌空一把浑身雪白的剑划破长空,带着一股庞大的内力强袭而来,引得铮铮罡风,树林颤栗,刮得噬魂蝶纷纷散开。剑身瞬间幻化成无数把幻影,不断相互穿插,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剑鼎,将他们罩在剑鼎之内。
剑身雪亮呈半透明状,隐隐散发着冰蓝的锋芒,剑柄满布流云祥瑞的暗纹,背骨清晰成线锋,寒如冰雪。诸侯之剑,上斩馋臣,下诛奸佞,匡诸侯而服天下。
葬月浑厚的声音一震:“莫邪剑?”
舍探花不屑翻了一个白眼。上官流云着小子老是在玲珑小妹面前抢风头,不过么有他在,玲珑小妹应该没事。
雪阑干喜上眉梢。
笑为仙惊疑,莫邪剑,上官流云怎么会来这里。
空中传来一阵咳嗽声。
月牙衣袍一闪,上官流云瞬间出现在剑鼎旁,鬓旁几缕青丝被微风拂散开来,衣裳的垂感极好,一袭白衣遗世独立,腰侧的那块白玉坠子悠悠然地晃了晃,水墨般的眉眼专注地盯着前方卷土重来的噬魂蝶。
他抬手,手中凝聚着一团雾茫茫的真元,凌空向着疯狂扑来的噬魂蝶轻轻推出一掌。真元将噬魂蝶包裹,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千百噬魂蝶纷纷滞停。
他的手好像有魔力一般,将它们尽数吸附。如拂清波,双手行云流水画出一个两仪形状,动作连贯,绵而有力,在柔和的动作中藏着刚劲,仿佛将混沌的天地轻轻拨开。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松软沈稳如载重之船,涤荡于江河之中,既能承重又有反弹之力。
那些漫天飞舞的琼蝶煽动着银白的翅膀,被他尽数推到半空中,离剑鼎远远的。
耳旁传来牛道士一声急吼:“他娘的,哞哞,给老子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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