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飞云做了半辈子商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曾经背着青瓷器走街串巷卖,但好歹都挺过来了,而现在也算是顺风顺水,生意蒸蒸日上,是银行的优质客户,这才有底气扩张,发展北方市场。

在龙泉青瓷领域,他并不是最具优势的一家,比他大的多的企业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和他产品相似,针对的消费群体重叠的,有且仅有一家,那就是刘为民的天正青瓷。

两家在南方浙省同为龙泉青瓷协会的副会长单位,但一山不容二虎,互相视对方为自己的竞争对手,相互间也没少给对方下绊子。

在企业发展上,两人走出了不同的路子,曹飞云选择了北上发展,而刘为民则是扩大生产规模。

早在半年前,刘为民拿到了银行的巨额贷款,开始了扩张之路,这让曹飞云感觉到了空前的危机,这才有不论如何也要打开北方市场的决心,甚至不惜高价买下鲁艺的青瓷器。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蹊跷,听这个坐在他对面的章强说,为刘为民放款的银行行长突然被带走调查,刘为民给他银行贷款返点的事情暴露出来,不但银行进行了抽贷,而且附近的供应商问讯后纷纷上门逼债,使得刘为民的企业停摆了。

设备供应商章强是东北人,他的企业东北重工业基地的一家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陶瓷设备制造厂,因为经济不景气,当接到刘为民的订单后,他冒险搏了一把,经过艰难谈判,成功成为设备主供应商,将所有的配套设备一并纳入了他的供应范围。

只是作为设备供应商的章强,带着主设备和从其他企业采购来的从设备千里迢迢赶往南方时,突然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在打通刘为民的电话确认了之后,顿时让准备打个翻身仗的章强跌入万丈深渊。

20%的违约金,连他自己的成本都收不回来,更别说他是全款买的其他从设备了。

这次意外,让他要跳楼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碰到曹飞云,他真的想要登上顶楼,然后一跳了之。

曹飞云听着章强的哭诉,陷入了深思。

先前自己的青瓷器全部玉碎,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事情发生的好巧秒。

而现在章强的设备已经运送到了半途,结果买主不要了,而偏偏他又需要这些设备。

事情发生的也太巧了。

难道,这就是奇迹?

曹飞云按耐住自己的激动,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给章强以希望,恐怕他就会像一个濒死的人一样,把自己当做那根稻草使劲抓住的。

他装作很是同情章强的遭遇,给他满上了一杯酒,说道:“兄弟,说实话,你的遭遇的确够悲催的。你没想过把设备变卖了吗?”

章强抓着酒杯喝了一大口,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当我没想过吗?我把认识的人的电话都打遍了,可是这些设备是专用设备,他们根本都用不上的。而且很多企业是有计划的,厂房图纸都是固定的,我的设备却与人家的不匹配,总不能因为这个,人家再改地基基础和厂房吧?”

曹飞云见章强醉眼迷离,便继续给他斟酒,说道:“或许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北派龙泉青瓷制造厂,看看能不能便宜处理了,总好过这样干耗着啊。”

章强抬起头看着曹飞云,说道:“曹总,你是好人,不过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些设备算是砸到我手里了,我倒是想跑路,只是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曹飞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强子,天下没有过不去的槛,或许绕过这座大山,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呢。只可惜,我倒是想接收你的设备,只是我没有地方放啊。”

章强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我这些设备是河窑烧制生产线,是专门给刘为民定制的,你的厂子我虽然没去过,但我知道你那是坑窑烧制生产线,你买了也没有啊。”

曹飞云装作惋惜地说道:“是啊,我在当地倒是有人,我先帮你打听打听吧?即便便宜处理,也好过当废铁吧?”

章强再次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和曹飞云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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