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错离开一日后,方从回音哨传来讯息说,已离了大荒,因实在想不到有别的什么去处,便先隐在了清霄府章我崖下的一个洞里疗伤,我将此讯息告诉了一直挂念着了错的卿卿,她才放下心来。

自那日与邢夜不欢而散后,我已几日未见得他,我心下暗暗想着不见也好,倘若见了,还不是给自己添堵。

这日天气好,晌午的阳光晒得麒麟兽身上远远看去毛发泛光,很是水灵,摸上去也是暖洋洋的。

我靠在笼子边,拿着木篦子细细的给麒麟兽篦着毛发,力度轻柔,想是让麒麟兽很是受用,时不时从鼻子中发出哼哼声。

一人一兽正享受着恬静的时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心里一惊,想着能来此处的,必是邢夜了。

我慌忙扭过头去,一看来者,哪是什么邢夜,乃息壤是也。

心里划出一丝失落,却又让我觉得好生奇怪,明明想起邢夜时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方能解气,为何我心里又如此期盼他的出现呢?

息壤内穿一身墨红色锦缎衣袍,外罩一淡红色缕空开身长衫,手中持一象牙玉扇,从远处踱步而来,竟带出一丝妖冶。

他走至我跟前,嘴角噙笑:“怎么,看见我像是很失望的样子?”

“哪有,您怎么来这里了?”虽说息壤在天虞宫并没有担什么差事,是以他一向很是清闲,但也很少见息壤在天寓宫闲逛。所以,今天见他来麒麟苑,我也有点好奇。

息壤笑了一下,轻轻摇着手中玉扇,复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那南海沧珠就这么被邢夜给喂了麒麟兽,我好歹也得过来听个响儿不是?”

听息壤如此戏谑,我也说道:“托您的福,您瞧,这麒麟兽是不是出落得更加水灵了??”

息壤听闻此言,嘴角抽了一抽。

我二人一对视,他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遂叹了口气:“罢,罢,这麒麟兽乃是上古神兽,天上地下怕也就这么一头,我这沧珠喂了它倒也不算是很冤。”

我曾听闻卿卿说到息壤,称是最谦谦君子的。虽他原非魔族之人,但因着君上的缘故,谁也不曾敢小觑了他,更难得是他也从不拿架,和下面的杂役、婢女也能相谈甚来,今天经此事一看,果是一和气之人.....一点也不似某人!!

我本无聊,正好碰上息壤,二人便闲聊了起来。

他本就是天族之人,我二人倒也有些话题可聊,偏生他也喜欢看些上古时候的杂书,说到一些闲趣杂文时,更是投机。

正聊到他还是日游神时,去到凡间的一些所见所闻时,我突然看见一小杂役急匆匆跑进竹林。那小杂役我看着面熟,细想了一下是在珍馐宫当差的。

小杂役进来,先是给息壤行了个礼,息壤命他起来后,方急急的跟我说道:“了了姑娘,不知现下可否方便?若是方便的话,行伯托我烦您去珍馐宫帮帮忙呢。”

听那小杂役如此说来,我连忙答允,只是不免好奇:“珍馐宫出了什么事?怎的如此忙起来了?”

那小杂役擦了擦头上的涔涔汗水,叹气说道:“嗨,还不是那女魃公主闹得。那女魃公主前几日进宫来了,还带了两头不知从归何处寻来的异兽,一头曰鹿蜀,一头曰凤凰,倒是稀奇的很。只是有一点不好,那凤凰兽胃口实在太刁,自寻来后,便对呈上的饭食一概不闻不嗅的,好几日不曾进一点食物。女魃公主为此可没少发脾气。君上便将此差事交给了仆吉总管,说若今日酉时前还未能哄得凤凰进食,就要将仆吉总管逐出天寓宫呢。”

听那杂役提及邢夜,我心内不禁一动,随即想通了一件事情,怪不得邢夜这几日不来,连麒麟兽都不曾来瞧一眼,想是身边有佳人相伴,故而被绊住了脚啊。哼!!!!!

诶??!!我心内疑惑,为何要“哼”这一声?而且“哼”的很是没来由且不合乎情理的!

我心下正纳闷,准备从头缕一缕这“哼”字究竟从何而来,却听旁边息壤在一旁似自言自语问道:“哦?邢夜何时把那女魃公主的话如此放在心上了?”

那杂役谄笑了笑,接道:“女魃公主自幼与君上青梅竹马之情,自是想公主之所想了。”

息壤听闻此话,淡笑了一下,也不置可否。

我此刻却在脑中暗暗勾勒出了一副画面———凤寰殿内,一缕清辉柔柔的从启着的窗棂中照了进来,依附在了白玉铺就的地面上。

殿内焚着檀香,袅袅烟雾缭绕升腾,更给殿内熏上了一层旖旎的情调。

大殿中间,一男一女二人相对而望,只那女子早已梨花带雨:“君上,凤凰神兽已几日水米不进,这可如此是好啊??呜呜??”

那男子负手而立,此刻见女子如此伤心,眉头不禁簇了起来,抬手放在女子的肩膀上说:“莫担心,这种小事就交由我吧。”

那女子趁势靠在了男子的怀中,一副娇柔媚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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