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认薛麻子为义父的事情,当天就在丙都传遍了,大家并不觉得稀奇,毕竟薛麻子平日里对李辉如何,大家一直都看在眼里。

相反,大家都觉得此事本该如此。

五代时期,认义父这件事很常见,并且从律法与道德两方面讲,义子与真子享受一样的继承权。

同样的,义子也要对义父尽到应尽的义务。

李辉倒是没想其他,他之所以认薛麻子为义父,一方面的确有薛麻子对他十分好的一个缘故,他又不是傻子,自是能感觉得到;另一方面,就是希望消减薛麻子的丧子之痛。

第一个来恭贺薛麻子的,是卢疯子。

人还没进帐,就能听到他那豪爽的笑声,“老薛,你个老不死总算有儿子了!”

李辉连忙笑盈盈迎上去,“卢大哥你来了呀,哎呀,还这么破费,这哪好意思。”

说完不等卢疯子反应,就抢过了对面手里的礼物,不满地说道,“人来了就好,还带啥礼物,太见外了!”

卢疯子愣了片刻,半响才反应过来李辉的骚操作,紧接着举起他那蒲扇般的巨掌狠狠拍了下李辉的肩膀,“臭小子,俺跟你爹平辈论交,这是故意占俺便宜?”

李辉疼得龇牙咧嘴,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这也是他为何一直躲着卢疯子的原因。

“别欺负我儿子!你手上多大的劲自个不清楚吗,拍坏了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卢疯子不在乎地说道,“怕啥,又不是女娃儿,拍几下不打紧,不过你的确该让你儿子多锻炼了,看他这小身板,哪像俺们丙都的人!”

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薛麻子边上,嘴里还啧啧称奇,“你个老不死这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这么多好菜,这下可以大喝一顿了!”

“喝个屁!明天要开拔,今晚不准饮酒。”

帐外粗犷的声音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是刘二柱。

此时的他也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一步三摇地来到帐篷内,斜眼看了眼薛麻子,“你个老东西收义子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小李子那是我的御用厨师,你就这么抢了去?”

卢疯子最怕的就是自家的都头,而且刘二柱还救过他的命,看到他进来急忙扶着他,嘴上还帮着数落薛麻子。

“刘头儿说的是,他个老东西竟然敢抢您老人家的东西,就该好好挨一顿军棍!”

刘二柱没好气地推开他,“我还没老到走不动呢,扶什么扶,安心坐你的。”

说完之后,他就打量起李辉,“同样都是读书人,咋差别会这么大捏?”

李辉不知道刘二柱发什么疯,他也向来没大没小习惯了,“啥读书人,啥差别大,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读书人了?我可是富二……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刘二柱也没在乎李辉说话的语气,摇头说道,“你最起码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了,你看人家冯参军,说话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再看看你,完全就是个棒槌!”

李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也很好奇冯道在酒宴上是如何表现的,竟然能折服这帮骄兵悍将。

还没等他开口,门口就又进来一个人,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穿戴整整齐齐,与众人那歪歪扭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杨英杰抱拳对着坐着的薛麻子恭喜,“英杰恭喜薛大哥收了个好义子。”

说完又对着刘二柱右拳击胸行了个军礼,“参见都头。”

大家伙也都习惯了他的做派,也没在意,李辉却是左看右看一番有些不满意了。

“我说小白脸,你贺喜都不带礼物的吗?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杨英杰没搭理他,取出腰侧的一把比横刀略长的大刀递给薛麻子,“此刀跟随我也快六年了,乃家父在小子临别前,赠送给小子的,今天是薛大哥的好日子,谨以此刀算作贺礼罢。”

薛麻子知道此刀十分珍贵,当初他们打契丹,杨英杰遗失了此刀,他就特意单枪匹马回去寻了回来。

也是此战,成就了杨英杰的名声,让他从一个伍长直接窜到了队正。

他刚要拒绝,李辉却是已经把刀接了过去,甚至还抽出刀身欣赏了下,嘴里啧啧赞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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