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明本来打算把小鹅送到谦信和尚的诊所,然后自己出去“找光阴”,但是小鹅听他说要去夜市,便闹着和他一起去。屈明没办法只能带上她,心想顺便让她去长长见识也好。
古往今来夜市都是个热闹的地方,所谓热闹,不单指人多嘈杂,而是说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算卦的、修脚的、卖耗子药的,耍把式的、跳大神的、变戏法的,囊括了各个行当的人。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勾当,在夜色的遮挡,下半遮半掩的横陈出来供人交易,这些个热闹她一定得去瞧瞧。
“古有江湖八大门:上四门儿金皮彩挂,下四门儿平团调柳。金门就是算卦的,皮门本来是卖狗皮膏药的,后来这一门不光卖膏药了,还专医疑难杂症。就是现在组织老头儿老太太听课,给他们洗脑,卖治百病的丸药保健品那群人,便是此门。”屈明说起江湖上那些事儿是一套一套的。
小鹅一边儿啃着屈明给的窝窝头,一边儿津津有味儿的听着,她就喜欢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
“彩,就是戏法和魔术。挂,是说打把式卖艺的,表演胸口碎大石,油锅取物,吞金吞剑等等,现在这一行很少能见到了。”
“评,是指说书的。团,是指说相声的。柳是指唱大鼓和小曲儿的。”
“我就愿意听小曲儿。”
“那你唱一个我听听。”屈明一脸期待的看着小鹅。
“算了吧,我会的曲子你肯定不爱听。”
“你不唱怎么知道我不爱听,唱完了我给你买糖葫芦怎么样。”
“好吧。。。为了糖葫芦,我就献丑了。”
小鹅前世爱听相声和小曲儿,以前村里来了一个跑江湖的老汉,他弓着背挑着一副扁担,脖子上生了两个痈疽又红又肿还流着脓。
他挨家挨户的叫卖扁担里挑着的玩意儿,有时嘴里还哼着个不知名的小曲儿,小鹅听着有趣就问他:
“你哼的啥?”
“小娘子如果肯嫁给我做婆姨,我便夜夜唱给你听。”老汉色眯眯的看着她,那时候的小鹅才十九岁也颇有几分姿色。
小鹅也不恼只是慢悠悠的说:“你脖子上的脓包叫“断头痈”,等它在你脖子上长满一圈你就会气绝而亡。”
他脖子上的脓包已经看了七八个大夫都没好,他见小鹅张口便能说出此病的名字便问道:“小娘子可有医治之法?”。
“简单,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方抓药熬煮之后外敷,七天可愈。”
“可是真能好?”
“我也不要你钱,只要你把刚刚的小曲儿唱一遍,即便没医好你也不损失什么。”
他觉得有道理,便给小鹅唱了几个逛青楼时小倌儿们给他哼的小曲儿。
半月以后那人又来了,还给小鹅带了半袋白米,他脖子上的痈疽果然好了。
小鹅想到这段往事,便唱起当时那个老汉哼的那首曲子
“伸呀依呀手呀,一摸摸到姐姐头呀,咿呀呦喂。摸呀伊呀姊呀,二摸摸到姊眉间,咿呀喂,三摸摸到姐姐的粉颊边儿,红了半边天儿喂~~~”
屈明没等她唱完赶紧捂住她的嘴。
“拜托,你唱的这是啥呀,小孩子家家的,你在哪儿学的这个“十八摸”?”屈明臊的耳朵跟儿都红了。
“你才是,小孩子家家,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呢脸都红了,不要那么肤浅,这是艺术懂么!”
小鹅上辈子没和男人好过,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全都是通过小画本和这样的小曲儿学来的,因为在这个曲子里学了不少东西所以印象额外深刻,其它曲子她都不记得了。
“是你非让我唱的。哎呦,害羞啦?脸皮儿够薄的。。。圣人云:食色性也!酒色财气乃我所欲也。人吧,活的得坦白一点儿,“你我皆凡人,难免有杂念”,不是谁都能做到四大皆空,你说是吧,我真是不明白某些人人,明明心里想的跟猫爪子挠似的,嘴上还说着不要。”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小鹅越说他的脸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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