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盘山路上的这起车祸,在这个小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小鹅是唯一的幸存者,很多打着各种旗号的记者都来采访她,穆妈妈的母爱,和小鹅顽强的生命力,一时之间感动了很多人,鉴于穆小鹅奶奶的年龄和条件,根本没办法抚养小鹅,很多人想领养小鹅。

穆小鹅没想到自己竟然两世都是天煞孤星命格,幼年失去至亲,难道这一生注定又要孤苦飘零?哈,最坏也不过如此了吧,反正已经做了一辈子苦情戏主角,这剧情驾轻就熟,至少这一世还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还被人捧在心尖疼惜过,那些温情够暖她这一生了。想想啰嗦的穆妈临终前还念叨着叫她别怕,小鹅握紧双拳檫干净脸,卸下柔软穿好盔甲,没什么好怕的,她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当务之急是给自己选个长期饭票,奶奶九十多岁了根本没办法照顾她,她虽有成人心智但是八岁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奶奶有穆爸穆妈留下的钱安稳度过余生没问题的,反正她迟早要成为孤儿的,不如趁着媒体对这次事件的关注给自己选个好去处。

来者其中有真心可怜她的也有有钱没地方花想借着这事增加自己知名度的,他们的表现皆声泪俱下叫人动容,但是小鹅知道同情是有时效的,只有利益才是长久的,所以经过千挑万选,小鹅选中了穆爸公司的合作伙伴葛叔。

穆爸生前经营着一家上市房地产公司,这个葛叔就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当年与穆爸共同打天下是几十年的交情,但是穆爸这个人,除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对谁都不很亲近,所以对这个葛叔小鹅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葛夫人的父亲是某市退休的市长,家庭背景很硬,他们只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儿子,但是却没见过面。经过几天的相处,葛家人殷勤倍切各种做小伏低不遗余力的讨好小鹅,葛夫人说他们原来有过一个女儿,两岁的时候不幸夭折了,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只是葛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再生养,看到小鹅后就像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就想着一定把小鹅接到身边来当自己女儿一样抚养,小鹅接受了这个说法。作为回报,小鹅答应在自己成年以前把穆爸留下的公司股权交给葛叔管理,奶奶不愿意和她一起离开,小鹅就将穆爸留下的钱全部留给了奶奶。

穆爸生前和奶奶有矛盾不愿多走动,两人之间的感情全靠葛妈勉强维系。只是人死如灯灭,所有的故事都随逝者而去了,只有他留下的那一件旧衣,一盏未饮尽的茶和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都化作思念和遗憾折磨着活着的人,所以,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人不该活的那么爱憎分明。悲痛击垮了这个一辈子要强的老太太,小鹅临走时去她床前与她告别,她只是淡淡的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也没有表现的多么不舍,小鹅前世是大夫阅尽天涯离别苦所以也不觉多么难过,即便知道这可能是今生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也没有难堪的离别场景,一切都很平静。

葛家在S市有独立的别墅,田园式风格的建筑,外墙原木镶嵌,门口种满各式各样的花,四周林木茂盛,遮天蔽日,很桃园,葛夫人解释说,这是他们夏日避暑的别墅,平时很少住在这里。

葛夫人让小鹅在周围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自己回去给她准备房间和晚饭,小鹅觉得真是没甚好转的,现代人生活在大都市,住高楼大厦,所以怀念这种自然纯朴的环境,但是小鹅前世总和这些花花草草的打交道,已经是老朋友了,除了觉得亲切真是没什么兴致,葛夫人前脚走,她后脚就找了个遮阴的大树席地躺下会周公去了。

正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她鼻间游动,她不禁痒,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迷迷糊糊间一个粉嫩的脸映入眼里,原来是个小男孩,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软软的亚麻色头发,小小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粉红的小嘴嘟着挂着委屈,只是眼神太冷漠了,带着点玩世不恭,午后的水雾蔓延进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疏远,迷离和审视,显然的不欢迎她,可是这张脸实在太招人疼了,小鹅忍不住抹了一把他脸上刚刚被她喷的口水和鼻涕,小男孩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扎到一样,噌的往后跳开去,不住的拿手擦小鹅刚刚碰过的地方,惊恐的问道:

“你干什么?”

小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和泥土,不慌不忙的到:

“占你便宜。”

“你···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拿你那脏手碰我?”小男孩涨红了脸

小鹅大概猜到他应该就是葛家的少爷葛明亮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没想和他计较转身要走,却听见葛明亮不依不饶的说:

“你就是我爸妈在外面捡回来的那个没人要的扫把星吧?”

小鹅听见这话,回头二话不说,一拳头打在了葛明亮的眼睛上,葛少爷被打的一个跟头载在了地上,穆小鹅见状,拎着拳头扑上去骑他身上就是一顿打,葛明亮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整个人已经被打懵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小鹅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完全忘了要还手这事。等小鹅打舒心了,葛明亮已经鼻青脸肿成猪头了。

穆小鹅哪有那么容易被激怒,她不过是借此立威让这小子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这几天她心里也实在憋屈坏了现在终于找到人发泄了。

她从葛明亮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小子,我现在要给你上一课,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个是小人,一个就是女人,特别是一无所有的女人,你可记住了?”

说完,小鹅用头狠狠的撞向旁边的大树,她撞之前已经掌握好了力道,所以额头只是噌破了点皮肉,伤口面积看着很大,但是不深,葛明亮已经完全搞不懂她在搞什么名堂了,只是看着小鹅这样他反而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刚才说得话有点过分了,他本来不是这么恶毒的人,就是听说父母在外面收养了个小孩,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开始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却反被她给吓够呛,看见小鹅额头流血早慌了,赶紧拿出手帕按在她的额头上哆哆嗦嗦的问:“你干嘛啊?我说错话,你干嘛拿自己脑袋往树上撞呀,你要不要紧,我带你去医院···”葛明亮看着小鹅倔强的小脸和被血染红的帕子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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