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回,切莫耽搁,病情紧急……”胡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一百个不放心地将简贞,阿冶,以及郭豫淇的另一位心腹阿况送出营门,三人快马加鞭地前往东山寻找治病良药。
简贞在天璇山时曾被精于医术的师叔王梵音看中,夸她是绝顶聪明的孩子,博闻强记,举一反三,面面俱到,这些能力自不待说。
有一次梵音在书院的杏苑为众弟子讲学,高山流水间,浓雾弥漫中,王梵音突然问大家:“你们中谁称得上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众弟子默然,唯儿子王墨斋一脸傲娇,眉宇间就写着一个字“我”。
却不想老爹毫不买账直接忽略他,踱到简贞身边:“孤芳自赏此乃为人之大忌,不过贞儿倒有些有匪君子的潜质,望你有一日能让人终不可谖兮。”
王梵音笑眯眯地看着爱徒。
他看中简贞,一直想要传其衣钵予她。
相反,对亲儿子王墨斋却甚是失望,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是他提及儿子时常用的口头禅,简贞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般存在。
不知是叛逆,还是无感,王墨斋也无心做一名妙手回春的大夫,子承父业。
父子两人从来是针尖对麦芒,谁对谁都不服。
简贞则不同,外祖父和母亲都是因病而故,她常想如果自己早就学得一身本事,最爱的人就不会早早地舍她而去,然而她的医术再高明,也唤不回时间,所以医术对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种寄托。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真会悬壶济世救人于苦难。
万万没想到,今日,她的医术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三匹马扬起了阵阵尘土,引得路上的行人不禁驻足议论:“这是谁家又出事了?”
这是简贞短短的河州之旅中第二次登上东山。
上一次,她在这里见到了一位病若西子胜三分的佳人在苦苦等待她的情人。
简贞突然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的初衷是在什么时候被改变的?
如今深陷在河州这西北边塞,即是自己的选择,她便没有理由退却。
远远地,山的轮廓在天际间显得异常清晰。
东山不同于环绕在河州城外围的连绵的山峦,它一枝独秀地亭立于东方,如同方外之地,连接在人间与灵山的路途中。
简贞要寻找的是一味叫青蒿的草药,这味药极其普通,但治疗此疾却甚是对症。青蒿长于湿润的沙土中,东山的山坡上应该有它的身影。
可等到三人到达东山山脚,简贞才发现事情远非她所设想的简单。
河州地处西北,风沙大,通常山的北坡植物并不常见,南坡却能在每年春夏保持青翠,如果此山能采到青蒿,自是到南坡寻找。
然而,东山南坡是一片断崖,草虽青翠,去不是给人游玩赏乐的地方。
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可这三匹到了山前确是再也无法前行,三人只得弃马攀援而上。
东山看起来无疑算不得一座高山,在莽莽群山的背景下,有如一座文人书房的盆景。
但要从垂直的山崖攀上去,要么你是猴子,再差也得是精于此道的农夫,否则危险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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