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望中记忆中的东阳县没什么两样,这年头所谓的饭店,也不过是几层楼高的地方,和后世动则几十层的五星级饭店相比,换了参照物叫他小旅馆也没什么委屈的。

可就是这样几层楼的饭店,在如今的东阳县,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地摊老板说起这“聚香楼”饭店,眉飞色舞的程度不亚于,聊起那些九十年代叱咤风云的女明显脸蛋身材如何,床上如何。

一楼的大厅,除了前台还有吃饭的餐厅,不到中午,进出的人和饭点时间也差不了多少。

能从吃饭的那些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到有关磁卡的消息。收购的,观望的大有人在,唾沫横飞汗流浃背,也挡不住那些人这个问问那个嚷嚷:有卡吗?梅兰芳的,猪卡也行。

就算是刚进来的陈望中,也被那些眼中只有卡的人接连问了好几次,大有不碰运气问问就损失了什么的急迫程度。

他笑着摇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喊来了服务员。

往后的一个星期,陈望中都是这里的常客。

来了吃顿饭,点几个小菜,不多说,不攀谈,只侧耳细听南来的北往的那些人口中断断续续的消息。

起初还有人注意,慢慢的问过几次,确定这小子没有磁卡之后,其貌不扬看着也不像有钱人的陈望中便成了一个透明人,没人在意。

一套梅兰芳卡的价格已经突破了一万元大关,不大的聚香楼在小小的卡片刺激下疯狂涌动。

一包一包的钞票,如同寻常物件拿进聚香楼,又带走一包一包的磁卡。

吃个饭上个厕所的工夫,新的价格已经变的不认识了,那一串串数字不要钱似得,在所有人期望的眼神中继续狂飙。

一万的价格足够疯狂,但经过了邮市狂飙突进,冰火两重天的洗礼,沪深两市股票大起大落的疯狂刺激,更有北部湾的岛上曾经那惊世骇俗房地产风潮,精明的商人和手中有钱的投机分子,都知道疯狂的价格不会永远疯狂,逼近最高点便是下坠。

手中有卡,被贪婪和恐惧折磨的一部分人,已经陆续开始出货了。

有人出货,有人接盘,都想在价格最高点之前再赚一笔。

没有人是傻子,也没有人想当傻子,赌也罢,自以为聪明也罢,抱着富贵险中求,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已经习惯了聚香楼吵吵嚷嚷,鸡飞狗跳的陈望中再次走进餐厅的时候,照例喊来了服务员。

过来的不是之前那个穿着少见统一制服,两个酒窝很好看的妹子,那是个陈望中见过几次,偶尔聊了几句的中年男人。

陈望中所知道的只有,他是聚香楼饭店的老板。

“今天吃点什么?老规矩?”俞鸿亮放下手中的菜单,不是以老板的身份,也不是兼职服务员的身份,很罕见的在陈望中有点意外的目光中,坐在他对面。

陈望中点点头,话不多,一个不大不小的“嗯”字恰到好处。

“见过你很多次,你很不一样。”俞鸿亮有点飘忽的眼神稍微动了动,开门见山的方式,让陈望中意外的多瞧了此人几眼。

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杯子喝了一口:“是吗?很多人都说我是放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最普通不过的家伙。”

“这话用在长相上勉强算是吧,在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比如?”陈望中摊开双手,很想知道这个老板是过分热情了,还是别有所图。

“来我这里的人,和那些人一样,要么住店,要么吃饭,后边包厢雅座谈生意。你来几天了,每次都是一样,几个小菜,吃完就走,话不多。恐怕这里的饭菜还没有好到让你流连忘返,一次次前来品尝的程度吧。你来这里无非有你关注的事情,前台小妹或者服务员没那个姿色让你痴迷,你压根就没看过他们。来这里的人无非是磁卡,要么卖要么买。”

陈望中下意识的沉默了几秒钟,警惕心在几何级数的上升。

“侦探还是秘密部门的人?”带着几分调侃,有意无意的试探,陈望中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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